第36章 笑得这么开心

清婉两手一摊：“师傅，您看徒儿两只手都捣红了，您还不让我歇歇。”这丫头竟然学他师傅，老气横秋摇头晃脑的样子实在可爱。

任逍遥表面看似生气，眼中却满是笑意，捋着胡子直摇头，“你这丫头，也不怕外人笑话了。”

清婉拖长了音：“师傅……我哪有让人笑话了，姐姐才不是外人呢，她都在这里住了好几天了。”

“你呀，若是能把你这聪明劲用到学医上，为师也就不用****愁苦咯。”任逍遥一甩袖，坐在了凳子上。

清婉挨了过去，扯着任逍遥的衣袖，仰着小脑袋认真说：“师傅师傅你别生气嘛，我会和苍云哥哥好好的学的。”

“说了要叫师兄”

“不嘛，我喜欢叫苍云哥哥。”

“真是拿你没办法。”任逍遥一脸慈爱的看着她，俨然清婉就是他的宝贝女儿。“好啦，我们都出去罢，让暮姑娘好生歇息歇息。”

清婉眼巴巴的看了我一眼，“好吧。”

任神医为我探了脉，嘱咐了几句该注意的，之后便带着徒弟二人离去。

直到天黑了萧磊也没出现，当当也没再来过。

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总睡不着，不知是因当当白天说的话还是肚子饿的慌，想要自己去找些吃的，可脚还没着地就觉得浑身乏力，无奈之下只好作罢。看来这回是元气大伤了。

半睡半醒间，忽然感觉有人摸我的脸。意识骤然间清醒过来，一睁眼便看见萧磊坐在床边看着我。

屋里只点了一盏油灯，光线不亮，看不清他脸上的神情，微微跳动的烛火映在他的瞳仁里，像是两团小火焰。

我呆呆看了他一会，在确定这不是在做梦之后，猛的坐起身抱住他。

有泪涌上眼眶，或许是太久没见他，或许是因为经历过一番生死较劲，也或许因为当当的那番话，让我更加的想他，贪恋他的怀抱，贪恋他的温暖。

我搂着他的脖子，说了出了在我昏迷前就想对他说的话：“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他用力抱紧我，“别哭”

我埋头在他肩上，抑制不住地抽泣：“你究竟去哪里了，我以为你不要我了……”

他沉声道：“傻雨儿……我怎么不要你”

“为什么我怎么找也找不到你……我以为我要死在黑衣人刀下了……我好怕，好怕再也见不到你……”

“你说什么？你遇见了黑衣人？”萧磊似乎对黑衣人较为敏感，忽然间攥紧我的肩膀，神情严肃的看着我。我怔怔看着他，霎时间竟忘了掉泪，语气出奇的顺溜，“就是腊八节那晚我走回家的时候半路出现的”

他神色未舒缓半分，盯着我看了许久又问道：“那些黑衣人可说了什么？”

“要我跟他走一趟，我想逃走，可是被打晕了，醒来后就看见一个叫风若寒的人，他说是他救了我，之后我就回家了。”我如实回答。

“风若寒……”他目光一沉，低头若有所思。

那个惊心动魄的夜晚，如今想起来还是觉得害怕，如果没有风若寒没有出现，如果他没有救我……那我此刻人在哪里？是生是死都不知。

若我真死了，那萧磊会怎样，真如当当所说的会痛苦一辈子吗？

生命是如此脆弱，生与死不过一瞬间的事情。还好，风若寒救了我，还好，我还活着，还好，我还能见到萧磊。

“萧磊。”我抬手抱住他，用尽全力去抱紧他，“我真怕再也见不到你。”

他感觉到我身子微颤，一言不发的拥紧我，良久才说了一句：“对不起，都是因为我”

都是因为我，这句话他说过两次了。我抬头看他，他还不知道那天晚上的黑衣人是找暮娉婷的。

他拍拍我的背心：“我一直未告诉你关于我和当当的事，你会遇险全是因为我和当当，腊八那晚我就是不想让他们发现你，才和当当故意引开他们，没想到……还是连累了你”

这下我更疑惑，完全不知他话中何意。不待我出声，萧磊又说道：“我知你心里有许多疑惑，今日就都同你一并讲了。”

“嗯。”我头枕在他肩上，往他怀里蹭了蹭，他扯了被子披在我身上，紧紧地拥着我。

“你可知唐国？”

我沉默的摇头，别说唐国的，就是燕国我也不清楚。

他反问：“这些事连幼小孩童都知，你怎会不知？”

我闷闷的出声：“我真的不知道，我……我不记得了，也不记得自己是哪个国人，只记得自己叫暮雨。”

左右我也只能扯出这个谎来，试问有哪一个国家的人会不知道自己国家的历史，就算知道不全也该知道一点点。

“这些怎么没听你说过？”

“你也没问呀。”我糊弄道，只希望他不要再问，不然我真不知道怎么圆这谎。

“你还记得你的家在哪里吗？家中可还有亲人。”

他是要探我底细吗？“我不知道，我想不起来，一想就头疼的厉害。”

“好好好，不想了，以后我来照顾你，好不好？”

“嗯”我笑着抱紧他，耳朵贴着他的胸膛，听他强而有力的心跳声，只觉得心里暖意融融。

他淡淡道：“中原原本有四国家，中有燕国，南有唐国，北有晋国，西边是梁国。唐国地处南方，土地肥沃，物产丰富，素有中原鱼米之乡的美誉，被称为中原的粮仓。正因为这个原因，其他三国都对唐国虎视眈眈，有了唐国这块肥肉就等于断绝了后患。庚元年绀香绀香即是二月，也就是十六年前，燕唐两国战事爆发。这场战事持续了将近一年，几乎耗尽了唐国所有人力物力，却仍是挽回不了局面，后来唐国降为燕国的附属国，燕国也因此一跃成为中原最大最富强的国家。”

原来还有这么一段，对这个燕国历史总算有些了解，可我仍是不明白，这些跟他和当当有什么关系？“那两国之争和你要说的事情有关系吗？”

“当当原是唐国太子。”他的声音透着一丝苍凉与悲悯，“而我，是唐国将军萧绰的儿子，雨儿，这样你明白了吗？”

当当是唐国太子，而萧磊是大将军的儿子，那他们就是前朝遗孤！难怪，难怪，难怪他和当当这么擅于隐藏自己，原来是因为他们的身份。

“萧磊”我沉默的抱紧他，这个事实对于我太过震惊，可我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拥着我，沉默了一瞬，说：“当当原名叫李睿，十六年前，他只是个出生不到七个月的婴孩，他的父母临终前把他托付给我的爹娘。当时我只有八岁，娘亲带着我和当当在昌都城里东躲西藏，最终还是未能逃脱。娘亲为了保全我们两个，死在禁卫军手里，爹也殉国了。昌都城惨遭屠城，血流成河，尸横遍野。我和当当在死人堆里过了一天一夜，后来爹爹的好友，就是我后来的师傅找到了我们，他将我们带回山中隐居，并教授我们武艺。可那些人还是不肯放过我们，四年前他们寻到了山中，师傅为了保护我和当当也失了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