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昨天为什么一声不吭的跑到游泳池边?”是的,她昨天的举动,还是任性。

“我只是想问那个女人,为什么要在我脸上划痕,我明明没有见过她,可是,她对我,却有敌意。”乐子衿苦涩的说:“这已经不是我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了… …崔泰哲,我也很累,… …”

她的话让他吃惊… …原来,她年轻的心境竟然是如此的疲惫:“子衿——”

“我站在你的身后,总在跟随着你的步伐,你的一个眼神,一句话,就可以将我打入万劫不复的地狱… …”乐子衿后退着,离他又远了一分:“而我总处于被别人厌恶攻击的位置……我已经厌恶跟不同的女人计较… …其实,她们要攻击的对象不是我,只是崔太太而已。”

“子衿。”他心疼,伸手向她,没想到,她的负累竟然是如此沉重:“过来。”

他的手,在空中伸向她,而她却没有勇气走过去。

乐子衿苦笑:“我不知道我以后还会面临多少像昨天一样的事情… …再这样,我可能会撑不下去… …”是的,他的不信任,他的冷漠,他的故意躲避,让她心冷。

心疼… …崔泰哲的手无力的落在床上,看着她:“我们之间或许有误会,我们应该想办法去解开它,而不是彼此神伤… …”

误会?他的解释就是误会?乐子衿闭眸:“或许… …是误会吧!”

“你也累了,回去休息吧!”看着她憔悴的模样,还有那微凸的小腹,竟然让他心疼极了,这里是医院,不能让她待太久。

她,或许也没有待在这儿的必要了,她苦笑,没有看他一眼,转身离去。

看着她渐渐远离的慵肿的腰肢,他的心,没由来的一酸:“子衿。”

乐子衿站住,却没有回头。

“别胡思乱想,回去好好休息,”他忍住心底的窒息感,温柔的说:“有什么事情,等我回家再说。”

乐子衿侧身,手很自然的抚在微凸的小腹上,苦涩的说:“你放心,我不会做离家出走的戏码。”她苦笑:“我还有你的孩子,我能跑哪儿去呢?”是啊,她能去哪儿呢?她,除了新宅,似乎就没有家了吧。除了依附他,她还能做什么呢?

看着她离开,他懊恼… …事情怎么演变成了这样?他突然感到自己的无能为力。

当晚,他就出院回家了。

他仍旧在发烧,脸红红的,可是他放心不下她,她的话,她的苦笑,牵动着她的心,当他看见她安静的坐在卧室的落地窗前时,他的心,终于稍稍平静了一些。

他走过去,安静的蹲在她的面前,他的目光与她相接。

乐子衿偏过去,不去看他。

崔泰哲想要吻她,可是,却不敢,他正在生病,如果传染了她怎么办?于是,他将手放在她的膝上,目光触及她的冷漠,再触及到小腹上:“他今天乖不乖?”他没有发现,在她面前,他已经在放低姿态了。

“还好。”乐子衿淡淡的回答他,是啊,他是她腹中孩子的爸爸… …他们曾经,是多么亲密无间。发现他微红的脸,还有放在她膝上滚烫的手,她的心一紧:“你怎么回来了?”

他抚平她的眉间:“夫妻是一体,你不开心,我也会不高兴… …有什么问题,咱们好好解决。”

她心一颤… …“你到底对我隐瞒了多少?”是的,他在她面前,似乎不怎么坦诚,从施真玉… …现在是乐欣涵:“那些女人她们会不会一个个接踵而来,泰哲,我不想去应付… …”她落泪:“我不想… …我很累。”对于他给的爱情,她有深深的无助感。她还很年轻,她不要去做一个深闺怨妇。

他发烫的手指抹去她的眼泪,他心疼:“我爱你,这是真的。所以,你不要怀疑我的爱好不好?”

“你说爱我,可是,我却无法从你的爱里找到安全感。”她晶莹的眸子特别的亮:“这种前有狼后有虎的日子,我过得好害怕… …施秘书,温媪,张柏莉,我疲于应付,现在的乐欣涵… …还有你心底那从来碰不得的安雪… …我总觉得,你离我时近时远,有的时候,远得我伸手都构不到。”

“乐欣涵我真的只见过几次面,我跟她没有什么?”

“我相信,如果那时你不在,周围没有人,她应该会自己游上来… …”她说:“更不会呛到你必须用人工呼吸… …”

“乐子衿,你讲理一些好不好?”他有些微怒:“她因为你而落水,我能眼睁睁的看着不救?救上来之后她昏迷不醒,我难道置之不理?”他的手捏着她瘦弱的肩膀摇晃:“你该死的不知道,我做这一切,都是因为你?我只是怕她出事,你会背上沉重的包袱。”

“我不讲理?那是因为她的戏,演得真好。”她笑,最近的忧郁让她有些癫狂:“而我,是该死!我该像你前三任妻子一样死去。”

崔泰哲愤怒了,将她狠狠的禁固在沙发里:“你敢!”

她落泪:“我有什么不敢的!”

“乐子衿!”他扣住她的双肩,无比愤怒:“你如果胆敢有这种想法,我会让乐氏破产,我会让乐子墨一无所有,流落街头,但凡是与乐氏有关的人和事,我会统统的将他们打压得什么也不是。”

他吼她!

他真的吼了她!

他的手箍得她肩生生的疼。

乐子衿的泪水模糊了眼睛,他离她很近,可是视线里的他却是如此的模糊… …她努力睁大双眸看他,唇畔却带着无法抑制的抵抗:“你拿子墨来威胁我?你明知道子墨是我心中最重要的人… …”

崔泰哲的忿怒被她的话瞬间扩大了,他那么爱她,可是却被她狠狠的推出她的世界,胸口窒息的难受,子墨是她心中最重要的人,那么,他算什么?他的脸在瞬间阴冷起来… …

隔着泪水,他僵硬冷漠的面容落入她的视线… …他加大了双手的力度… …就在她觉得肩快被他生生扼断时,头顶一声闷响,他的眼眸瞬间无神,然后一闭,扣住她的双手一松,他昂扬沉重的身体无力的轰然压向她… …

他怎么了?乐子衿被他压得喘不过气来,侧过崔泰哲的肩,她惊讶的看见乐子墨手里拿着消防栓,脸色苍白恐惧的看着她。

乐子衿一怔……像是失去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一样,大恸,“泰哲?”由于太过急切,她的声音带着沙哑,她慌乱的推推崔泰哲的肩膀,可是,他却一动不动。

她没有再喊出声,因为,她的声音已经被哭声掩盖… …她将他紧紧的揽在胸口,紧紧的,仿若要将他压进自己的身体。

她,不能失去他!

乐子墨慌然失措,木木的愣着,当他看着子衿抱着崔泰哲闷哭时,他才慌乱的丢掉手里的消防栓,他欲将崔泰哲从姐姐身上搬开… …

“不许你动他!”乐子衿哭喊着,紧紧的搂着崔泰哲,她真的不能失去他。

不能,不能!

她的手拍着他的脸,看着他一动不动的闭着眼,那毫无生气的模样,让她胸口窒息着,瞬间,连似乎呼吸都变得很困难… …

崔氏夫妇匆匆赶到医院。

乐子衿垂着眉眼,只是落泪,任凭黎雅筠如何问,她都一言不发,不是想隐瞒什么,而是不知道该如何说起。

后来,崔伯奕从医生办公室出来,拉拉黎雅筠,示意她不要再问了。

“医生怎么说?”黎雅筠着急的问。

“伤到了后脑,”崔伯奕叹着气。

“严重吗?”黎雅筠急得团团转。

乐子衿猛的一震,紧张的抬眸注视着崔伯奕,心底的不安与害怕扩大了。

“唉——”,崔伯奕闭眼不语。

素日里坚强的黎雅筠,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了,她伏在崔伯奕肩上落泪了… ..这是她唯一的儿子啊… …她双肩轻颤,嘤嘤的哭泣着。

乐子衿侧脸,抹着眼角的泪痕… …颤抖着问:“爸,他到底… …怎么样了?”

崔伯奕叹气摇头。

乐子衿心底的防线轰然垮塌了… …她紧紧的咬紧牙关… …可是,泪水仍旧止不住的往外流。

他已经足足昏迷了两天… …

乐子衿用温热的毛巾细细而又认真的擦拭着他的脸。

那微浓的眉,曾经会因为他的笑而偶尔上挑;

那紧闭的双眸,曾经注视着她的时候,让她脸红心跳;

那挺立的鼻子,曾经摩挲着她的脖子,让她全身轻颤;

那薄薄的唇,曾经吻过她的全身… …

可是,如今,他们……似乎随着他的昏迷而沉睡过去。

他唇畔的胡须已经微微冒起,原本俊朗的面容在此时毫无生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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