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梁之上两抹身影你追我赶。

“论武功我不如你，但是轮轻功，你不如我！”

身后的人像膏药一样怎么甩也甩不掉，黑衣人没料到夜乐会有如此强的耐力，他突然停下，转身迎上追上来的夜乐。

“怎么，跑不动了。”夜乐露出得意的笑。

黑衣人不说话，双方陷入沉默。

“不说话，难道是哑巴？”

“你说谁是哑巴！”黑衣之下传来一声稚嫩的声音。

“小屁孩，方才那人应该是你的同伴，为何要赶尽杀绝？”

“没了利用价值，该杀！”黑衣人冷冷地冒出这句话，明明年纪那么小，但说出来的话却如此恶毒，他全身上下散发的气质仿佛来自地狱。

黑衣人腾空跃起，一个回旋踢朝夜乐攻去，兼顾速度与力量，夜乐被逼得连连后退，此人的武功和修为皆在她之上，背后定有高人指点。

其他人一时半会追不上来，如今她能倚靠的只有祁天，她把她的身家性命都押在他身上了。

“祁天，祁天！”夜乐大声叫唤，但祁天却毫无反应，他不是说唤他的名字他就会出现，夜乐此刻急得不行。

“祁天！”夜乐又大喊了一声，祁天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对面的黑衣人像看傻子一样看着她，她窘迫地回之以微笑。

既然如此，她就只能使出杀手锏。

“不打了，我认输！”为今之计只有拖延时间，夜乐举起双手，一屁股坐在房梁上，但黑衣人似乎不买账。

“败者只有死路一条。”他现在只需动一动手指头就能立刻将夜乐解决。

“破风！”黑衣人对天举起右手，电闪雷鸣间手中凭空出现一把连着铁链的斧头，手一甩，斧头以不可阻挡的力量朝夜乐袭去。

“带她来见我。”黑衣人的脑海里传来另外一个人的声音，是王上，他右手一挥，斧头瞬间被收了回来。

“要想知道真相，就跟来！”黑衣人转身一跃，消失在黑暗中，夜乐立即跟上前去。

眼前出现一座巨大的鲛人雕像，周围的建筑也比之前见过的更豪华，这里应该就是夜郎国的王宫。

若是寻常王宫，把守的人应该是宫廷侍卫，而这夜郎王宫却全是黑衣人，他们只露出一双眼睛，果然如袅袅所说，夜郎王极有可能被他们给囚禁起来了。

这夜郎王宫建得就像个迷宫似的。夜乐跟在黑衣人的身后绕了将近半个时辰才到。

眼前出现一座洁白的宫殿，这宫殿高得惊人，黑衣人推开大门，一阵刺眼的白光，夜乐本能地把眼睛闭上，用手挡住双眼，缓缓朝里面走去，大门被关上。

宫殿里面也是大得惊人，但偌大的空间却只有一个宝座，再无其他东西，眼前有一人背对着她。

夜乐慢慢靠近，那人转过身来。他的眼窝深陷，颧骨较高，鼻子高挺，五官像刀削般立体，金发碧眼，皮肤白得近乎透明，最吸引眼球的下半身披着金色鳞片的鱼尾，充满诱惑力，夜乐直勾勾地望着。

夜郎国全国上下虽全部是鲛人，但平日里不轻易以真身示人，如今看到这罕见的一幕她也不由得呆住了。

早就听说鲛人族是这世间最美的种族，今日见了果然名不虚传，恐怕连被三界尊称为第一美男子的仙尊玉笙寒都要逊色几分。

“咳……”那人咳了一身，夜乐回过神来。

“在下夜乐，请问阁下是？”如果她猜得没错，眼前这人应该就是夜郎王，听延川师兄说，夜郎国以美为尊，最美的人便是国王，王族的鱼尾与平民百姓不同，是金色，普通百姓的则是银色。

“夜郎王桑空！”男子充满温柔且磁性的声音传来，夜乐听到后心都要被融化，连声音都这么好听。

“你便是独自一人杀上华阳宫的夜乐，我早就听说你的事迹了，我很佩服你的勇气！”

“不敢当，不敢当。”她已经那么出名了吗，内心有点小激动。

“想必王上已知晓我的来意！”

她没忘记来此的目的，既然人在这里，她也不遮遮掩掩，直接说明来意。

“当然，你想要知道的我都会告诉你，但在此之前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王上请问，夜乐定当知无不尽。”

“若牺牲少数人的性命能救大多数人的命，你会如何做？”

夜乐不明白他为何会问这么奇怪的问题。

“王上要听实话？”

“但说无妨！”

这样她就放心了，她怕说些不该说的话惹得上面这位一个不高兴，人头落地。

“这分明就是谋杀！”

桑空听到夜乐的这番话被震惊到，心头一惊。

“牺牲少数人的性命使得大多数人能活下去，这难道不是最好的答案吗？”

“别人的生死我没资格决定，他们也是人，应该有选择的权利，他们可以选择自愿牺牲，也可以选择活下去。”

“如果牺牲我一人的性命，便能救回那些我爱的人，那我甘愿一死！”

“说得倒是轻巧，这世间又有几人会像你一样！”

这桑空也不是什么好人，夜郎国近几年来受到侵犯估计和他也脱不了关系。

“王上，夜乐有一件事想问王上！”

“问吧！”

“鲛人族近年来，屡屡受到外族侵犯，族中人甚至被用作交易的物品，您难道不管吗？”

“管，我如何管，夜郎国本是一个与世无争的国度，但有一天，一个族内人不听劝，非要跑出去，带来了外面的人，差点被灭了国。”

“要不是靠着现在这桩交易，你以为你还能见到活着的鲛人族！”

夜乐看着濒临崩溃的桑空，已然明了，那些绑架族内人的不是别人，正是眼前的这位夜郎王。

“你仅仅只为大多数考虑，却忽略了那些被动牺牲的少数人，你有问过他们吗？”

夜乐的字字诛心，像一把把利剑插在他的心上，难道真的是他做错了，可是他又有什么办法。

“阿夜！”

他们追上来了，几人看着眼前的这一幕，有点蒙圈。

“这是？”

“我们走。”夜乐转身就往外面走去，她想要知道的已经知道，不想在此处多逗留，她只希望这人能有所醒悟，他的出发点虽然是好的，但却用错了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