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喜欢掩盖自己的伤,女人喜欢把伤口给比个人看。沈青杨是男人!沈青杨将银白色的小箱子放在沙发上,疲倦地坐下来。

“我看看伤口怎么样!”芙蓉脸色娇红,一双玉手就要解开沈青杨的衬衣,沈青杨一把按住小手:“不碍事的!”

“你都看我了,我为什么不能看你?!你是我男人……”

沈青杨深呼吸了一下:“不许出去乱说!再说我流氓了你!真的没什么大事!”心里却升起一种难言的苦楚。

“在海天别墅你说什么了?我是你妹妹!”芙蓉不容沈青杨狡辩,一双巧手三下五除二便把衬衣的扣子解开,右臂的伤裸露出来,血肉模糊!

芙蓉“啊”的一声,泪便垂落下来:“等我拿药去!”

沈青杨一把抓住芙蓉的手:“真的不碍事,我自己会处理,你把药放在这里就好!”说罢起身下楼。

到了一楼洗手间,沈青杨才发现右臂上伤口周围肿胀得难受,那个家伙的拼命一击威力巨大,若不是自己超级结实,那一下能把骨头打碎了!

皮肉伤很好处理,用清水洗干净就好。在非洲执行任务的时候这种情况经常遇到:打一针破伤风,缠一圈绷带即可。沈青杨感觉很身心俱疲,靠在洗手间的墙壁上,镜子里面的自己面容有些憔悴。

半个月来的经历让他不堪回首,直到现在才有一种深陷泥沼的感觉。难道这一切都是注定的么?没有答案。如果可以,他想回到中国的家,或是宁愿征战非洲!

“还疼么?”一声温柔打断了沈青杨的沉思。芙蓉抱着一堆药品快步走到洗手间,将怀里的东西摊在化妆台上:“都需要什么呀,我真的不知道啊!”声音有些颤抖,无助地回头看着沈青杨。

“我自己来!”沈青杨憨笑着走到台前,打开酒精瓶子洒在伤口上,钻心的疼,肌肉不禁绷紧了跳动几下,发出轻微的呻吟声。

芙蓉的心一颤,上前把男人的衬衣脱下,幽暗的灯光里,男人的壮实的脊背坦露在眼前,芙蓉不禁愕然!脊背上伤痕累累,没有一片光滑的皮肤,一条张牙舞爪的巨龙盘旋在后背上!

古铜色的肌肤,棱角分明的肌肉块,活灵活现的龙!小手不禁颤抖着触碰一下紫色的伤痕,柔软的心似乎碎了一般,泪垂落下来,芙蓉猛然抱住沈青杨,嘤嘤而泣。

这是怎样的一种情感?父亲的后背也是这样,伤痕累累!但他从不愿意让自己看,他说男人的脊梁骨很金贵,不能沾染女人的气息。为什么?

沈青杨的心一紧,知道她受到了某种刺激,或许是那个纹身,或者是满身的伤痕。

“嘿嘿!怎么了?妞!”沈青杨想转身,可女人抱得很紧,他不想让女人如此伤心,却又无可奈何!

“哥……”芙蓉的泪洒在沈青杨的后背上,冰凉。

沈青杨叹息一声:“我一定会救出你父亲,前提是你必须学会隐忍和坚强!懂?”

软软的嘴唇吻在伤痕累累的脊背上,如妖艳的罂粟花盛开在伤痕累累的土地。女人的啜泣声逐渐息止,沈青杨转过身,漫不经心地在伤口上撒着止血药和消炎药,又缠上了一圈绷带,做的很细致,不像是给自己疗伤一般。

“我去找几件衣服!”

沈青杨望着芙蓉的背影呼出一口浊气,披着带血的衬衣走到客厅里面的沙发坐下,点燃一支烟,把自己沉浸在昏暗之中。

这里不是久留之地。鬼狐狸心机深深,他既然能置徐青松于死地,定然不会放过芙蓉,他的手下也迟早会找到这儿。尤其是帝王酒店的人,他们的合作虽然也不是铁板一块,但眼前是被利益拴在一起的,鬼狐狸要徐青松死,帝王酒店要他协助完成“重阳计划”!

现在可以肯定的是,白氏家族的“老爷子”在凯宾斯基酒店举办的寿宴已经被他们利用了,不管是绑架还是杀人,都是沈青杨所不愿意乐见的,他手里有两张“白氏金卡”,从某种意义上而言,自己已经成为白氏家族的贵客!

如果可以的话,这是个不错的机会!

落地灯忽然亮起来,芙蓉抱着一大堆衬衣到了客厅:“都是我父亲的,你先将就一下,明天我咱们再置办合身的!”说罢便从里面跳出一件纯白色的衬衫,给沈青杨披上:“这件不错,还没有穿过呢!”

芙蓉的俏脸飞霞无数,目光落在男人的胸膛和小腹上,古铜色的皮肤,肌肉厚实,尽显男人的魅力!一双小手不经意地扫在沈青杨的胸口,触电了一样又离开。

“我自己来吧!”沈青杨憨笑一下,女人的巧手已经扣完最后一颗纽扣。

“你……还疼不?”

“怎么会?你一碰我那就痒,一碰就痒!”

“哪儿痒?”芙蓉疑惑地看着沈青杨,发现他一脸坏笑地看着自己的胸脯,一下反应过来,玉手成拳砸在男人的胸膛上:“流氓,我以为……”

“是伤口啊,我的皮肉很容易愈合的!”沈青杨靠在沙发上笑了笑,看着芙蓉又抱起一堆衬衣轻盈着飘走,心里升起一股暖意来。

徐青松竟然有个如此完美的女儿,真是积了阴德!沈青杨有点后悔当初和那个老家伙动手的时候没查一查他的家庭状况,否则就不会下狠手砸断他的老骨头!

若是没有那档子事,芙蓉也不会找自己寻仇,自作孽啊……

“喝杯咖啡解解乏!”芙蓉换了一身装束:黑色蕾丝边的睡袍,里面是黑色的抹胸,坚挺的傲物若隐若现,白皙粉嫩的皮肉露出一片,泪痕已去,脸上的冷艳之色淡了不少。犹如邻家女孩般的清纯,又似娇俏的小尤物一般,坐在沈青杨的身边。

“你不要这么诱惑好不?很危险的!”沈青杨端起咖啡一饮而尽,在帝王酒店抱着女人爬楼梯的时候,嗓子就如困在沙漠里一样饥渴难耐,又跟四个匪徒搏斗,这会才恢复了一点,但浑身的肌肉还是疼痛不已。

“你是我的男人!流氓!”芙蓉娇蛮地抓住沈青杨的胳膊,眼中喷火一样:“告诉我,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我的身份的?”

女人不讲理就是犟种一个!

“你又没告诉我……”

“那你怎么知道鬼狐狸就是要我的人?”

沈青杨显然低估了芙蓉的智商,一切都已无法掩盖,那只有揭开才好!沈青杨耸了耸肩:“昨天第一次来这里我就知道了,这里全是书,而且……我打伤的就是天泽园的老板,你父亲徐青松!”

芙蓉的俏脸没有任何表情,小臂放松了一点:“父亲在外面有很多仇家,他总是很小心地处理,没有发生什么大事,这次……”

冷艳又浮上了女人的脸,冷漠中略显失落。

“我会为我的过失赎罪,你放心好了!”

芙蓉摇了摇头:“那不是你的过失,以你的身手他根本不是对手,你已经做得很仁慈了,我知道的……”

这种事情放在女人的身上显得举重若轻,但沈青杨知道芙蓉承受了多大的压力!这种年龄正值青春年少,富家的千金们大多是在各种宴会上绽放着美丽,她却被冷艳与痛苦包围,跟着一个杀手奔波与惊涛骇浪之间,这不是自己所乐见的。

“你父亲在帝王酒店的人手里,他现在很安全,不过……再过几日,我也说不好会发生什么!”沈青杨肃然地正色说道:“鬼狐狸不仅要你的人,他还要你父亲的命!”

女人的身体抖动了一下,这些对于涉世不深的芙蓉而言太过复杂。父亲只是一个商人,除此之外她什么也不知道!泪萦绕着烟圈,没有流下来,沈青杨苦涩地笑了笑:“不要哭了吧?再苦我都不行了!”

“谁要哭?”芙蓉又靠近了一下男人,这样她的心里会更有安全感,也更好受一些:“鬼狐狸很狡猾……我……”

“你要干什么?难道还要去换你父亲?他可没我这么善良,说不定吃了你都不吐骨头的!”

“你怕我去换父亲?为什么?”芙蓉忽的一笑,冷艳的眼中似乎多了些温柔。

我为甚要怕?你要是愿意的话就去好了!不过沈青杨的心一抖,似乎疼了起来,一想起这女人就心疼!女人的手很柔软,很难想象她一掌能把胖子刘打翻在地,沈青杨叹息一声:宁可要我去死也不能看着她被老鬼糟蹋了!

“怎么不说话了?”

芙蓉的体香甜腻,几乎把沈青杨熏得晕了头!

“我想是不是……太香了……有点头晕啊!”

芙蓉脸色娇红,玉手掐了一下沈青杨的胳膊:“流氓……不许想!”

“我没有想你啊,想你父亲还不行吗?”

“更不许,你是我的男人……”

“妖精!打住,不然我流氓了你!”沈青杨没有心思和她打情骂俏,他的确是在想徐青松到底被关在了哪?如果说帝王酒店的人是外来执行任务的佣兵队,他们一般实施绑架后,人是不会留下当地的,若留下当地也是定然与道上的人有所勾结,才能保证人质绝对安全!

“你是我的男人……”芙蓉冷笑着就要脱去黑色的袍子。

这可不得了!沈青杨忽然坐直了身子,一双大手按在芙蓉的玉臂上,脸色冷酷起来:“现在只有你和我!咱们才相处两天不到,你知道我是谁么?知道我是干什么的么?知道我为什么打伤你父亲么?知道我为什么被那么多人追杀么?告诉我,芙蓉,你对我了解有多少?”

一连串的问话,芙蓉无言以对!

“在海天别墅里我曾经叫过你妹妹,知道是为什么吗?”沈青杨放开芙蓉的玉臂,点燃一支烟:“因为我是真的把你当成我的妹妹!”

芙蓉惊颤着看着男人的脸,他没有说谎,没有说谎的必要。

“你是我的男人!”冷艳的眼神看着沈青杨:“不管你是谁,也不管你是干什么的,这点谁也无法改变!”

妖精!无理……

“你叫沈青杨,是打伤我父亲的凶手,救过我一条命……”

“你说错了,我不叫沈青杨。”沈青杨面无表情地扫了一眼女人,芙蓉的俏脸变得苍白,更显几分冷艳与冷漠,沈青杨苦涩地一笑:“我来自中国四川,是征战非洲丛林的佣兵,名字叫——血影!”

一个闷棍打得芙蓉花容失色!她不知道眼前的男人在说什么,头晕得厉害,泪终于落下来,滴在沈青杨的手背上,冰冷而湿润!

“你……”

“我来中海不过15天,来找一个人,还一样东西,仅此而已!”沈青杨靠在沙发上,解开三颗扣在,胸太闷了,吐血的感觉。

这些话都不曾对馨儿说过,因为那是自己的爱人,不想她为自己担惊受怕!

谁说杀手无情?那是没到动情处。

芙蓉的心犹如被击碎了一般,神秘的男人,冷血的杀手,父亲的死敌!

沈青杨仰头望着天花板,心中的痛楚如万千蚂蚁在啃食着自己的身体一般。一抹淡淡的玫瑰香飘散在空气中,女人伏在自己的胸膛啜泣着,泪洒衣襟,很冷,也很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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