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庭的人大概为了显示他们的纯洁高大,总是喜欢穿着白色而宽大的袍子。悫鹉琻浪

北宫馥忍不住转头看了月恨水一眼:“师父,你不是天庭派到魔界的奸细吧?”

月恨水只觉得哭笑不得,难为她在这个时候还能开玩笑。

事实上是,他确实也喜欢穿宽松的衣袍,而且偏爱浅色,不过不全是白色的。

但很巧合的是,他今天正巧穿了一套白色的袍子龛。

作为在天界囚禁了千年的囚犯来说,他不会不知道天界的神么喜好白色吧?

“好吧,其实我们身上基本上没有魔气,天神是不会感觉那么灵敏的,最多以为我们是两个在凡间修道的人类上天来参观一下,这种事情,天界偶有发生,基本上不会对他们造成什么影响,所以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原来如此躯。

“你不早说,早说我也穿白色来啊。”

“你穿的不就是白色吗?”月恨水好笑地拉了一下她的衣摆。

北宫馥愣了一下,低头看看自己的衣服,果然是纯白色的,不过不是宽松,中间扎了腰带。

是了,岩洞之中并没有镜子,衣服也是随便从包袱里拿来穿,不过这次上天之前,她的衣服是月恨水给她准备的。

她还以为,只是随便找了一套衣服给她穿而已,因为以前也有这样的事情,他会给她准备好衣服,几乎已经成了一种习惯。

原来,他每次给她穿的衣服,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吗?

“你真打算穿着这身衣服,不用隐身术混进去?”北宫馥有些担忧,“如果碰到天帝的心腹怎么办?”

月恨水叹口气:“这是没办法的办法,我们用了隐身术,法术的气息很容易被人闻到,还不如就穿着白衣大大方方进去。”

北宫馥想了想:“倒也是,而且隐身术有时效,一旦时间过了就现形了,不如我们主动现形还好些。”

“知我者,馥儿也。”月恨水笑着刮了一下她的鼻子。

越是大敌当前,心情就越是要轻松一些,不然,总是紧张就很容易办错事。

出来的两位神看上去在天界没什么地位,听月恨水说,只有这种小仙才会在门外出出进进,一般的大神都是住在神邸之中的,除却天界聚会等大事都很少出来。

“那不是跟乌龟一样,整天躲在龟壳里不出来?”北宫馥听完就下了定义。

“你这话应该跟天界那些大神们去说,我想他们一定会气得从神坛上摔下来的。”月恨水笑得很是高兴。

“那不是省得我们动手了,我这就去说。”北宫馥说着真的就往外走。

月恨水赶紧拉住她:“小心点。”

“不能再小心了,再小心,天界门就要关上了。”北宫馥好笑地指着那门缝,“我们要趁隐身术还有效的时候进去,不然到时候也没法当个地仙进去。”

倒也是!

月恨水点点头,两个人赶紧从那两个小仙身边擦身而过。

天庭果然比他们想象中要大,月恨水告诉她,天界是没有黑夜的。

所有的上神们好像统一了一般,都十分讨厌黑色的东西,黑色的衣服,黑色的装饰,黑色的夜!

“他们为什么不把头发去染白?”北宫馥忽然觉得十分头疼,既然那么喜欢白色,就应该不管男女老幼都染一头白发就好了!

刚才她可看到两个走过她身边的上神们,不但有一头乌黑的长发,还留了黑色的山羊胡。

月恨水哭笑不得地看着她:“这件事,倒是值得商榷,不过我想,就算男神们都乐意,相信女神们也不会愿意的。”

北宫馥笑起来:“怕是天帝也不乐意吧?”

天上的神女们都成了白发苍苍的老太太,天帝岂不是要头疼不已?

“天帝可是上神,你这样议论他,会遭天谴的。”月恨水一边说着,一边自己就先笑了。

隐身术的时间已经差不多到了,他们索性就现了形。

两个人都是白色的衣袍,来来往往的天神们果然对他们并没有起疑心。

“听说了吗,天帝已经离开天庭十天了。”有个小神走过他们身边,小声议论着。

“你说咱们会不会跟魔界开战啊?”

“跟魔界开战是迟早的事,我告诉你,就魔界那些丧心病狂的东西,我早就想把他们消灭干净了。”

“是啊,如果没有了魔界,到时候天下就是一片祥和了。”

“本来就是,那种肮脏污秽的东西,根本就不应该存活在世上的。”

两个小神聊得很是起劲,月恨水却是双手握拳,几乎将手上的青筋都捏了出来。

“师父,由得他们去说吧,嘴长在别人身上,说几句又不痛又不痒。”北宫馥忍不住轻轻拍他的肩。

月恨水叹口气,松开手,却看着她道:“馥儿,你在魔界真的受委屈了。”

“师父,你怎么忽然跟我说这个?”

“我今天听见天界骂魔界,才知道,当初你在魔界,听到那些不明所以的魔们骂人类到底是什么心情。”

北宫馥忍不住笑了起来:“都过去的事了,何必再提起,再说我当初跟你去魔界,就知道会遇到类似的事情,并没有多生气,真的。”

“真的?”

“这个时候了,难道我还想着骗你?”北宫馥瞪他一眼,“就算你不相信我,也该相信你自己挑妻子的眼光啊。”

“那倒是!”月恨水连连点头。

北宫馥想起刚才那两个小神的话:“对了,天帝不在天庭,你说他去了哪里?”

月恨水想了想:“你别告诉我,你从来没想过这种可能。”

北宫馥笑得有些高深莫测:“我不是想看看师父是不是真的跟我心灵相通嘛。”

月恨水有些无奈地摇摇头:“虽然没有找到爹娘的下落,好歹也知道了一点有用的消息,看来这一次怎么都不算无功而返了。”

“再去听听其他神说话,说不定能听到关于爹娘的消息。”北宫馥发现这里的小神们没事就知道嚼舌根子,这对于一个乐于听壁角的人来说,倒是一件非常好的事。

“我觉得天上的神是不是生活得太悠闲了,根本就是不事生产的蛀虫。”北宫馥看着一个个躺着靠着坐着站着的天神们,心中有个大大的疑问。

“他们又不用吃饭,所谓食物只是为了满足他们的口腹之欲,不然就算一辈子不吃饭也不会死,也不会饿,穿衣服随便变一件就是了,你说他们不闲逛做什么?”

呃……

好像是有道理啊。

“难怪这世上人人要做神仙,一个个都不愿意当人和当魔。”

“是啊,只有神仙这个物种是不需要做任何事情的,所谓逍遥神仙,神仙逍遥,就是这么来的。”

北宫馥却一脸鄙夷:“那他们的人生还有什么乐趣?”

“是神生了,跟人生无关。”月恨水纠正。

两人边说边走过去,就听得那边几个天神正聊得欢,他们赶紧凑了上去。

却听他们在聊千年之前神魔大战的事。

“碧溪,你怎么想到聊这个了?”有人看着坐在中间的神。

那个被叫做碧溪的神摇头晃脑地道:“你们难道还看不出来吗,这次天帝不在天庭到底去了哪里?”

“去了哪里?”

“我看啊,八成去了魔界探路。”

“哎,魔界可没这么好进。”有个神赶紧打断他的话,“听说魔君和四大长老合力设了个虚幻的魔界,连在什么地方都不知道,就算天帝亲自出动,也未必能找到。”

碧溪笑了起来:“莲丰,这你就不知道了,天帝这次去,肯定就是去找攻打魔界的路线了,我听赑屃宫的主子说了,魔界也有弃暗投明的。”

“你的意思是,有魔准备改邪归正?”

“哎,什么改邪归正啊,魔就是魔,就算是投靠了咱们天界,也是因为他知道自己错了,弃暗投明的,将来就算天帝能饶他一死,也应该在天界为奴为婢伺候我们才对。”

北宫馥和月恨水对视一眼,要是麦丘良听到这段话,不知道他还会不会对天帝这么忠心呢?

天界的众神从骨子里就看不起魔族和人族,他们只是在利用他,而他们一直觉得自己是属于正义的一方,所以理所当然可以奴役他们认为邪恶的一方。

月恨水想了想,走上前笑道:“碧溪,你这话说岔了,其实天帝哪里需要什么内线啊,我可是听说了,魔君都被天帝困住了呢。”

碧溪愣了一下,上上下下打量月恨水:“你是哪个宫的,这个消息准确吗?”

“我是上阳宫的。”月恨水在天界千年,听过的事情自然不少。

“上阳宫?”碧溪皱了一下眉头,“上阳真人可不许门人到处往外走动的,你怎么出来了?”

“唉,整天闷在宫里,闷都闷死了,这不是真人让人来找点云彩回去,我赶紧领命出来了嘛。”

碧溪忍不住笑了起来:“那个老头是很难伺候,还是我家赑屃主子好。对了,你刚才说的那个消息准确吗?”

月恨水摇摇头:“我那天当值睡得迷迷糊糊的,就看到天帝来找我家真人,好像提了这么一句,问说魔君困住了没,没看到真人怎么回答的。”

“切!”众神开始起哄,“这么不真实的消息也来传,我当真是抓了魔君呢。”

碧溪挥挥手:“要我说,肯定是没抓住,要是抓住了,我想天帝老早就跟魔界宣战了。”

“为什么?”

“这还不简单,魔界的老大都被我们捏在手里了,魔界又有我们的眼线在里面,这个时候不打,什么时候打?”

“对啊对啊!”立刻有神点头,“我看魔君一定是逃脱了,那是个狡猾的家伙。”

月恨水忙道:“这不一定,听说之前天帝不是关了魔君千年吗,不过后来被他逃了?”

碧溪一下凑了上来:“好像也有道理,之前天帝关了魔君,咱们没有一个人知道。”

“是啊是啊,还是魔君逃走之后我们才知道。”马上有人回应。

“要我说呀,应该去天牢看看,就知道真假了。”月恨水鼓动大家的好奇之心。

不过碧溪有些为难:“天牢重地,不是我们这些小仙能进去的。”

“你进不去,难道你家主子也进不去?”月恨水笑了起来,“你家赑屃主子可是深得天帝宠爱呢,哪儿他去不得?加上他又疼手下,不像我们那个老头子,唉……顽固得很啊。”

“这倒是。”碧溪从他的椅子上跳了下来,“我家主子真的是很疼属下的。”

“对啊,碧溪你这么受主子疼爱,一定会带你天牢的。”

碧溪连连点头:“是,我这就回去跟主子说说。”

说着,他一溜烟地飞走。

月恨水和北宫馥对视一眼,跟其他众神道:“唉,我们也要回去了,不然真人又要发脾气了。”

上阳真人的脾气差,很多神都知道。

离开那些忙着嚼舌根的神们,月恨水就带着北宫馥熟门熟路地到了赑屃宫。

“你真的觉得那个碧溪可以说动他的主子带他去天牢?”北宫馥有些怀疑。

“当然未必会带他去。”

“我就说,那你……”

“碧溪未必去得了,但如果赑屃知道天帝关了魔君的传说,肯定会去天牢查看。”

北宫馥有些不解:“这个赑屃,跟天帝不和吗?”

“不,赑屃和天帝的关系很好,但是一旦有最机密的事情,天帝却最愿意告诉上阳真人,因为赑屃对待手下比较慈善,由得他们大嘴巴乱说。”

“我明白了,碧溪就是其中一个。”

“没错,告诉上阳真人,因为他治下比较严格,所以流传出去的可能比较小。”

北宫馥点点头,沉吟了一阵笑道:“我想,赑屃一定和上阳真人不和是不是?”

“聪明!”

“所以我们扮上阳宫的人是最合适的,因为这两个宫就算下属都可以自由来去,也一定不来往不认识。”

月恨水拉着北宫馥在赑屃宫门口等,宫门紧闭,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没有人知道。

月恨水看着北宫馥:“饿吗?”

“我带了干粮的。”北宫馥靠坐在门外的一处石碑后面,“我知道这里肯定要把一切真相搞清楚了才能回去,再说天界的众神都不用吃饭,不会肚子饿,当然要带足了吃的才行。”

她一边很狠地啃着干饼,一边很无奈地道:“这天界没有日夜真是不好,我连时间都不知道。”

月恨水点点头:“所以有天上一天,地上一年的说法,天上的光阴过得太快,而这里的神根本不会珍惜。”

神拥有不生不死的躯壳,时间对他们而言,是最不值得珍惜的东西。

这一点上,人和神其实都是一样的,物以稀为贵,拥有太多的东西,往往就不会去珍惜。

月恨水和北宫馥在赑屃宫外也不知道等了多久,只知道是吃了两次饼,喝了三次水之后,不远处的宫门终于打开了。

赑屃长得膀大腰圆,身上还有绿色的鳞片,据说是上古神兽修炼成仙,如今也是天界上仙的位置了,深得天帝宠爱。

之间他的脸上,正中一个牛鼻子,鼻子下面还有两颗獠牙,脸也是灰绿色的,看上去像个妖怪多过神仙。

“我以为所有神仙都是白衣飘飘的呢,看来也有例外。”北宫馥摸摸头,感觉有些颠覆了她之前对天界的印象。

“先别研究他的外表吧,快追上他。”月恨水赶紧拉起她。

赑屃可是上神,他的速度可不是一般的小仙可以比拟的,不过显然他粗犷的外表下有一颗细腻的心,他会等跟在他后面的小仙们。

虽然他只带了两个小仙出门,其中并没有碧溪的影子。

北宫馥忽然对着这个长着妖怪外表的天神有了一些好感,看上去,他和那些有点狂妄自大的神有些不同。

他很快就到了天牢,天牢的们紧锁着,有两个狱卒站在外面。

“打开,本尊要进去!”赑屃开了口。

“上人,天帝吩咐,天牢不能随意打开。”

“既然知道我是上人,我让你打开就打开!”赑屃大怒,“现在天帝不在,本尊就是天界的主事人,这是天帝临走之前下的令,难道本尊也不能进去吗?”

“上人恕罪。”狱卒们面面相觑,想了想,终于有个狱卒道,“小人这就为上人打开牢房门。”

赑屃这才满意地点点头:“这还差不多。”

牢房门被打开了,北宫馥和月恨水焦急地等着赑屃进去,等了一阵,就听得天牢内忽然发出了一声巨响,然后赑屃的声音传了出来:“你怎么会在这里?!”

月恨水皱了一下眉头,看了北宫馥一眼,不知道赑屃在里面发现了什么。

“如果能把那两个狱卒引开,就能看到里面是什么情况了。”北宫馥想了想,“不然这样,我去引开他们,你进去看看。”

月恨水摇头:“我去引开他们,你进去,我的速度比你快。”

北宫馥想了想,他说的不无道理,于是点点头:“就这么做。”

月恨水走了出去,忽然出手打了那两个狱卒一人一拳,然后转身就跑。

“发生什么事了?”那狱卒很不解。

“他抢了我们的钥匙!”其中一个大叫起来,“快追!”

两个狱卒飞快地往月恨水方向追了过去,北宫馥不敢迟疑,赶紧溜进天牢之中,循着刚才的声音,一点一点往里走。

天牢并不黑,正如月恨水说的那样,天界的人最讨厌的就是黑色。

但也正因为如此,北宫馥的一切几乎都暴露在外,一旦被人发现,恐怕连躲都没地方去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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