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你师父也不是真心臣服晋王殿下的。悫鹉琻浪”北宫馥算是看出了门道。

晴红吐吐舌头:“师父的心思,咱们这种做弟子的,怎么敢胡乱猜测?”

“你呀,谁不知道你花花肠子鬼点子多,你就别在我面前装模作样了!”北宫馥忍不住点了一下她的额头,笑骂道,“咱俩谁不知道谁?”

“是啊,咱俩谁不知道谁啊?”晴红好笑地把话还给她。

二人笑闹一阵,第二日,晴红就安排了师父跟北宫馥见面碛。

晴红的师父是个四十岁上下的中年男子,不过北宫馥看到他的时候愣了一下:“五师伯?”

来人是瑞阳真人座下第五个弟子王谦一。

他看到北宫馥的时候也是愣了一下:“馥儿,大师兄不是说你死了吗?晴红告诉我的时候,我都不敢相信。讧”

晴红大笑起来:“小姐,你知道为什么我师父会见你了吧?”

北宫馥苦笑一声:“你这臭丫头,之前也不告诉我一声。”

老实说,这个五师伯是是她在几个师伯之中印象最好的,只因为……

他常年都在山下,几乎不回紫霞山,听说他喜欢游历,除了特别重要的聚会之外,基本上都看不到他的人影。

因为没有太多的接触,当然就称不上好印象和坏印象了。

但她没有想到的是,他竟然会帮晋王办事。

“你一定很好奇我为什么会为晋王办事是吧?”王谦一倒是并不忌讳这个话题,“晋王既不是皇位继承人,自然不是师父和师兄派我下山的,而我也只答应为安家做事十年,十年一到,以后他们是生是死,跟我都没有任何关系。”

“看来五师伯这十年时间快过了吧?”北宫馥微笑地看着他。

王谦一呵呵笑起来:“馥儿,你真是聪明过人,难怪连大师兄也帮着你。”

北宫馥也笑了起来:“从小就看到五师伯经常下山,想必就是为了还恩情吧?”

“唉……”王谦一叹口气,“都怪我当时糊涂,接受了安家老爷的恩惠,结果欠了他们十年恩情。”

“我知道,江湖中人,最讲究知恩图报,一个信字,才能在江湖上站稳脚跟。”

“你明白就好,我跟安家的约定只有三天了,三天之后,你要找什么人,师伯都可以帮你。”

北宫馥点点头:“我明白了。”

王谦一还有个问题想不明白:“馥儿,既然你没有死,那七师弟……”

“他也没有死。”既然已经到了这一步,也没必要瞒下去了,对方既然相信她,她也觉得应该坦诚相对,“不过我们跟死了也差不多了,如果不是要陪红叶回来,我们不会出现在人间任何角落的。”

王谦一听得云里雾里的:“不在人间是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北宫馥轻笑,“不管怎么样,馥儿相信五师伯,你既然会为了一个信字为安家办事十年,我也相信,师伯一定不会将这个秘密告诉别人,是不是?”

王谦一有些无奈地看着她:“你是抓到师伯的软肋了,是不是?”

“那师伯是不是不让馥儿抓呢?”北宫馥歪着脑袋看着他。

王谦一叹了口气:“好吧,我答应你,今日你跟我见面的事情,我绝对不会告诉这里以外的其他任何人知道。”

“包括掌门师伯和晋王殿下?”

“包括大师兄和晋王殿下!”

“有五师伯这句话,馥儿就彻底放心了。”北宫馥笑着站起来,“师伯,我们三日后见!”

“三日后见!”

两个人抱拳行礼,匆匆别过。

“小姐,我们还有三日时间,要做些什么?”见过王谦一之后,晴红见北宫馥似乎很轻松的模样,想想她心中也许有别的计划。

北宫馥笑了起来:“我娘难得来人间一次,不如就陪她到处玩玩吧?”

兰夫人忙道:“你们办正事要紧,不用管我。”

“既然已经来了这里,又难得有三日空闲,就当是我这个做媳妇的尽尽孝心,娘不会不接受吧?”

兰夫人没好气地看她一眼:“你这样说,我不想接受也只能接受了。”

晴红笑起来,看看兰夫人道:“看夫人最多也就二十多岁的模样,跟小姐一起出门,不知道的真以为你们是姐妹二人。”

“那我们明天开始就以姐妹相称。”北宫馥笑起来,挽住兰夫人的手,“娘没意见吧?”

“我年轻漂亮这是赞美我,有何不可?”兰夫人大笑。

“那好吧,姐姐我们明日去爬山可好?”

“爬山?”

兰夫人看看自己的肚子,魔族和人类不同,怀孕前一百年肚子根本不会显山露水,跟没有怀孕是一样的。

“你要去哪里?”

北宫馥微笑:“净衣观。”

“净衣观?”

兰夫人想了想:“好,我陪你去。”

“晴红和红叶也一起去。”

“好!”

北宫馥轻笑起来,那个地方,想必有些发现。

翌日一早,净衣观外出现了四个俊美的公子哥儿,那四个人,一个个长得面如冠玉,头顶金冠,身着缎裳,手中扇子轻摇,一派的风流倜傥。

“馥儿,你说扮姐妹的,怎么变成兄弟了?”其中一人小声问身边的人。

原来,这四人居然女扮男装的北宫馥等四人。

此刻,北宫馥笑着对兰夫人道:“本来是姐妹,女扮男装,自然是兄弟,但本质上还是姐妹,我说得没错吧?”

“你呀!”兰夫人忍不住瞪她一眼,“我活了几千年,倒被你耍了,这到底是个什么地方?”

晴红早就看出门道来了:“这个恐怕是比倚红楼更肮脏的地方吧?”

北宫馥挑眉:“我开的倚红楼可并不脏。”

晴红忙道:“我是说在别人眼中,小姐是幕后老板,怎么也不可能有过脏。”

北宫馥叹口气:“如果我告诉你,这个净衣观我当年也花高价买了下来,其实我也是这里的幕后老板,你有什么感觉?”

晴红愣了一下:“小姐你……”

“当初我买下来就没管,让她们还是照原来的样子过。”

“那就可以理解了。”晴红叹口气,“倚红楼是小姐一手创办的,而净衣观则是小姐花钱买的,自然会有所不同。”

“你不用安慰我了,我没用心打理就是没用心打理,当初买下净衣观的初衷也不过是为了惩罚北宫静,根本就没想过要好好整顿,心底甚至恨不得它越乱越好。”

晴红拍拍她的肩:“小姐不必自责,这原本也不是小姐的责任。”

“我很好奇的是,为什么北宫静会出现在皇宫之中,成了慧妃娘娘。”

“所以小姐今日带我们来,就是想一探究竟的?”

“不错!”北宫馥点点头,上前敲了一下们。

门吱呀一声打开了,钻出一个小尼姑的脑袋,看了北宫馥几人一眼,有些眩晕的感觉:“几位施主有何贵干?”

“我们是慕名而来的,不知小师父可以给我等安排一下吗?”北宫馥自然知道其中的门道,话说得也是十分顺溜。

没想到那小尼姑有些莫名其妙地看着她们:“佛门清净地,几位既为男子,应该去寺庙,而不应该来庵堂。”

说着,她竟然要关门。

北宫馥忙推了一把:“其实是这样的,三日后是我娘百日,我娘以前经常去的庵堂搬走了,所以我想给我娘找个庵堂做个法事,我看这附近山上好像就你们一家庵堂了。”

那小尼姑听得这话,这才停顿下拉,上上下下打量她一番,想了想:“好,施主稍等,待贫尼去告知师太知道。”

说着,她退入门内,将门一关,还是将北宫馥等四人关在庵堂外面。

北宫馥有些莫名其妙地看着紧闭的大门,不由皱了一下眉头。

“小姐,好像有些不对劲。”晴红和红叶也看出了不对劲。

“哪里不对劲?”北宫馥问她们两个。

红叶想了想:“既然是开门迎客的,我们几个一看就是非富即贵,长得也不差,肯定会热烈欢迎,可现在却请我们吃闭门羹。”

晴红也道:“没有浓妆艳抹,只是一身朴素的尼姑打扮,倒真的跟肃静的出家人似得,而且这小尼姑也不知是十岁还是十一岁,一看就是稚气未脱,但却一脸的老成持重相,关键是,长得也不好看。”

若是一个开门迎客的地方,出门接待的人当然是很重要的。

第一眼就让人倒了胃口,哪还有什么兴趣再进入到里面一探究竟?

北宫馥深吸口气,刚要说什么,却见刚才那个小尼姑已经打开门走了出来:“各位施主,师太有请。”

四个人互看一眼,点点头,往庵内而去。

净衣观的门看上去很小,里面却其实很大,走过回廊,就是大堂,穿过大堂,后面有几间厢房。

小尼姑带他们到一处厢房坐定:“请各位施主在此等候,师太马上就到。”

说着,小尼姑就退了出去。

“小姐,有没有什么不妥?”红叶见四下无人,赶紧上前小声问。

北宫馥忙摆摆手:“四弟,佛门净地,话无不可对外说!”

她眼神对着门外,红叶一时心领神会,忙拉了晴红一把,“三哥,你说这地方做法事到底行不行啊?”

晴红皱了一下眉头,知道她们必有所发现,忙顺着她们的话道:“这件事,得大哥做主才是。”

兰夫人叹口气:“一切等见过师太再说吧。”

四人一场戏演完,就听得身后响起一声唱喏:“阿弥陀佛,让四位施主久等了。”

北宫馥四人回礼:“师太有礼。”

“贫尼法号慧真。”

“慧真师太有礼!”北宫馥双手何时,轻笑道,“慧真师太,在下有几件事请教师太,不知可否?”

慧真点点头:“施主请说。”

“不知这净衣观是什么时候建造的,在下要为家母做法事,总该知道得清楚一些。”

慧真道:“净衣观已经造了十三年了。”

“那师太主持这净衣观多久了?”

“不过一年时间。”

“那之前是由哪位师太打理的?”

“她已经故去,施主就不必多问了。”

北宫馥碰了个钉子,沉吟半晌,忽然抬眸道:“师太,其实师太的法号跟当今皇上最宠爱的慧妃娘娘封号有些接近,听上去,像是慧妃是真的这般解释。”

慧真师太脸色都不变一下:“俗世的事情跟佛门无关,施主莫要说笑。”

“我可不是说笑。”北宫馥轻笑起来,“其实今日在下能找到这里来,是慧妃娘娘介绍的。”

慧真微微皱了一下眉头:“慧妃娘娘?”

“不错,她说净衣观的法事做的不错,所以让我们兄弟四人来找师太商量。”

慧真盯盯地看着她,想了想:“真的?”

“自然是真的。”北宫馥表情十分笃定。

慧真眼珠子一转,脸色都缓和了许多,点点头道:“既然是慧妃娘娘介绍来的贵客,还请里面商议。”

说着,她往前走出厢房,转身对她们道:“几位稍等,我请主事的来跟你们商议。”

“师太不是主事人?”

“普通客人贫尼见就行了,既然是贵客,自然要请主事才行,稍后给几位换个地方。”说着,她径直出门而去了。

北宫馥看着她的背影半晌,红叶在她身后问道:“二哥,有什么问题没有?”

“暂时没有发现!”

话音刚落,就听得“轰”一声,她们顿时身陷一个铁铸的牢房之内。

“怎么回事?”兰夫人皱起了眉头,北宫馥忙拉着她的手,“大哥,先看看情况再说。”

兰夫人这才收起刚刚冒到指尖的魔功,便听得慧真的声音传了过来:“哈哈哈,你们以为几句谎言就能骗得过我吗?”

北宫馥眯起眼睛:“你到底是谁?”

“这正是我想问你们的问题。”慧真冷哼一声,“幸亏慧妃娘娘聪明,知道迟早有人要查到这里,早让我这里布下了天罗地网。”

“你果然和北宫静认识。”

慧真愣了一下,仔细打量北宫馥:“你到底是什么人,竟然知道这么多?”

“就算性子变了,声音变了,但是人的灵魂是不会变的。”北宫馥冷哼一声,“不过我倒很好奇,她到底是怎么混进宫去的?”

“你就这么想知道?”慧真见她似乎并不担心自己的处境,倒有些意外。

北宫馥苦笑一声:“我知道这牢房是玄铁铸成,就算武功再高都休想撼动分毫,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上面还有当今国师的结界印符,看来就算是修道之人也无法离开这里了。”

“你倒是有几分见识。”慧真点点头,“没错,这机关确实是师父一手设下的。”

“师父?”北宫馥想了想,“玄鸿子是你师父?”

“没错!”慧真点点头,“既然如此,死也让你死得瞑目,我就是国师大人坐下三弟子,道号善法。”

“善法,倒是个好名字。”北宫馥语气中不由带了几分讥讽。

“你也不用临死之前讨个口彩去,既然你那么想知道,那我就告诉你。”

北宫馥点点头,索性一副压根不准备反抗的模样,直接坐在地上就开始听她说。

原来当初北宫静被送到净衣观,从之前的反抗到后来的顺从,不过只是几日的功夫。

她原本就是一个惯会审时度势的人,既然知道自己逃不出去,自然只能顺从。

不管这顺从是真的还是假的,至少她很快得到了净衣观上上下下的信任。

特别是原来的观主。

北宫静原本就长得十分漂亮,光顾她的客人越来越多,她瞅准时机,让一个看上去十分有钱有势的客人长期包下了她,省去她每日要接好几个客人的痛苦。

通过那个客人,她认识了当今国师玄鸿子。

如今这玄鸿子离开了月恨水和北宫馥之后,在朝廷之中混得如鱼得水,所谓温饱思淫.欲,但他是国师啊,总不能正大光明去花街柳巷,所以只能来净衣观这样的地方掩人耳目。

玄鸿子看到北宫静的第一眼,他就认出了她来。

原来的端王妃,他哪有不认识的道理。

但是很快,他又想到了另外一个,那个让皇上魂牵梦绕,最后在大润还闹出了一场大闹剧,最后被皇上亲自下旨处死的那个人!

这姐妹二人,实在是长得太像了。

正好大臣们此刻正忙着上书让皇上选秀,皇上也同意了。

有了国师的帮助,北宫静想变什么身份都没有问题了,更别说她是不是处子这种小问题,解决起来压根就是不费吹灰之力。

“有了一个新的身份,又有一张跟皇上所爱女人长得一样的脸,她要成为皇上的宠妃,根本就是水到渠成的事情。”慧真说到这里,挥动了一下她手中的佛尘,“好了,故事说完了,也该送你们上路了。”

“等等!”北宫馥伸出手阻拦她,“我想见见你师父。”

“这可就由不得你了。”慧真摇头,“师父说了,凡是到这里找慧妃娘娘过去的人,一律杀无赦。”

北宫馥忍不住笑了起来:“那你师父有没有告诉你,他那一身本事,是谁教他的?”

慧真愣了一下:“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就是说,这世上很少有徒弟可以青出于蓝的,你师父就是其中一个,再修二十年,他也不会是我的对手。”

说着,她一双纤纤玉手握住两根玄铁,只轻轻往上一抬,那玄铁的牢房就整个往上飞了起来,慧真吓了一跳,眼睛不由自主跟着那玄铁牢房一起往上看。

等她看着那牢房再次落地的时候,原本那四个人哪里还有什么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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