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不痛，一点都不痛，比起心里的痛，一点都算不上。

其实人生，真的就是这么简单。

即使有再多的人围在你的身边，你却还是要靠你自己活的。

曾经以为，司空曦就是她的空气。

可是如今才知道，那是致命的空气。

夜凉如水，她的体温，也跟着一点点地凉下来。

她尹姒晨，大概会永世不得超生。

司空曦，这次真的再见了。

不，不会见了。

………………

司空曦回到病房的时候，看到她安安静静地睡着，心里也跟着平静下来。

可是这一生，永远也不会忘记那一刻。

看到了一地的玻璃，还有她脸上的泪痕。

忽然觉得有什么不对了似的，他看着她异常苍白的脸颊，那一刻，心脏被狠狠地剜了出去。

他慢慢地掀开了被子，然后看到的，便是被血染红的床单和衣服。

天崩地裂，绝望到死，原来是这样的感觉。

这一次，她在手术室里呆了两个小时，他却没有进去，只是坐在外面，安静地闭着眼睛。

周围围着的一大片医生，却跟着毛骨悚然。

抢救结束，换了病房。

医生说若不是发现的早，恐怕早已经抢救不过来了。

他也跟着进去，抓着她的手，细细地看着缠着纱布的地方，却再也没有流一滴泪。

她醒来的时候，病房里开着一盏朦胧的灯。

尹姒晨突然想起，那时候从D市回来，醒来的时候也是这样的情境。

病房里开着好看的灯，然后他就俯身在她的头顶上方，看着她浅浅地笑。

她似乎忘记了自己刚才在生死线上走了一遭，表情淡淡，然后第一声，喊的便是司空曦的名字。

司空曦正站在窗边，听到她的声音，身体明显地怔了一下，然后终于慢慢地转身。

可是他的表情太过于平淡，她也看不出他任何的情绪。

她竟然像是忘记了之前所有的事情般，对他甜甜地笑，然后软软地喊“司空曦。”

他一步步地走过来，慢慢地俯下身，两只胳膊撑在她的两侧，唇角似乎是凝结了笑容，显得深不可测。

她呆呆地看着他，笑容里凝结了万种柔情，像是从前在梦里，迷迷糊糊地说，“司空曦，我爱你……”

他却凝了笑，一只手抬起来，慢慢地摩挲着她头顶的发丝，眸底沉了一池子耀眼的星光，盯着她，细细地，温柔似水地看。

“姒晨，你是不是真的要离开？”

她不明所以地看着他，笑容也顿时凝固，伸出手来抚摸着他这些天来消瘦的厉害的侧脸，低低的道：“我不知道。”

怎么能是不知道？

她就这样自寻短见了，那他怎么办？

她有千般苦万般很，都可以告诉了他，让他去解决，即使是要了他的命，能换她在这世上安然生活，那也是值得的。

“姒晨，你还想不想和我在一起？”他的眼睛里一阵刺痛，她看到他的眸底有亮光闪烁，却始终没有掉落下来。

瞬间，她的全身，都跟着分筋错骨般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