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京墨嘴角勾起恶魔的弧度。

“好的呀,再来一次!”

然后自上而下,又给玄蛇来了一个马杀鸡。

这可害惨了宫里的顾砚安。

一大早大汗淋漓的,怕被人发现异样,早朝都匆匆结束,就马不停蹄回了安王府。

于是好不容易逮着顾砚安在宫里,准备找他质问的顾煜麟又扑了个空。

之前他怒气冲冲想出宫去找顾砚安,结果连宫门都没出,就被顾砚安的人堵了回来。

他一直想找机会跟顾砚安说话,却都没有机会。

于是心底的怒火混合着委屈的情绪便越发不可收拾。

“陛下,摄政王是故意躲着你呢。”

“不然你叫太后宣他入宫,太后的话摄政王还是会听一些的。”

顾煜麟瞪向刘太监。

“见顾砚安还要通过母后的手。”

“那朕见的到底是臣子,还是半生不熟的皇叔?”

刘伴伴叹了一口气,心说摄政王既是陛下的臣子,也是陛下的皇叔啊。

其实被调到少帝跟前伺候前,他也以为摄政王跟传言中一样把少帝当傀儡。

但伺候少帝一段时间后,他发现他想错了。

摄政王虽然会在宫中安插人手,但却从来没有囚禁过少帝。

每日的折子也会定时送到御书房,让少帝翻看知晓国家大事。

甚至许多奏折还被亲笔写了批注,表明为什么这件事要这样处理。

他觉得摄政王是想教导少帝,但国事繁忙,他实在抽不出时间,才会选择这种办法。

而陛下嘛……

陛下当这是摄政王对他的挑衅。

他一个小太监。

他也不敢说。

他也不敢问。

于是继续低下头,沉默是金。

顾煜麟听惯了赵贤对他的吹捧和对顾砚安的抨击。

突然换了沉默寡言的刘伴伴。

他还有些不习惯。

忽然他盯着低眉顺眼的刘伴伴,眼中闪过一道亮光。

“刘伴伴,你还有多余的衣服吗?”

“嗯??”

刘伴伴霍然抬头,觉得事情发展开始不对。

……

一个时辰后。

少帝身边的红人拿着令牌,低头从宫里走了出去。

皇上的寝宫里,刘伴伴瑟瑟发抖躲在被子里装少帝。

心都凉了半截。

等摄政王发现少帝用他的身份出宫。

一定会宰了他吧!

顾煜麟根据刘伴伴给的路线图,成功抵达了安王府。

中途虽然被街上的新奇玩意儿吸引目光,但好在他没忘记自己的目的。

安王府的守卫看到一身太监服的顾煜麟,还以为他是赵贤之流,正要不假辞色,就见他抬起一张稚嫩的脸,拿出了皇帝的金牌。

守卫:“??!!”

两人连忙跪地行礼,同时将他毕恭毕敬的迎接了进去。

顾砚安回到王府后,第一时间去梧桐院把玄蛇逮了回来。

此时正在严厉教训。

“我说过多少次别去找人京墨?”

“你还任由它在你身上……”

想到刚才看到玄蛇和木京墨共卧一榻的场景。

顾砚安心都哽住了。

玄蛇悠哉哉的在笼子里翘尾巴,它又不傻,当然知道木京墨给他按摩的真实目的是整蛊主人。

但它已经答应木京墨不透露两人的谈话内容了。

于是积极认错。

【嗯嗯,蛇蛇知道错了。】

顾砚安心累,对玄蛇这种积极认错,死不悔改的德行是一点折都没有。

当初蛊窟里那么多蛇。

他怎么就跟这没脸没皮的产生了蛊脉。

从此同生共死,共感相连。

玄蛇也很惊奇的看着自己主人。

【刚才在梧桐院,你真的没发现王妃看你的眼神有什么不对吗?】

顾砚安:“??”

有吗?

他仔细回想,当时木京墨看他的目光是有点玄妙。

有种猎手看待猎物的错觉。

正待他想让玄蛇说清楚。

外面敲门声响起,陆衡禀报了少帝之事。

顾砚安脸色顿时沉下去。

“让他进来!”

……

梧桐院里,木京墨一想到顾砚安离开时匆匆的脚步就有些发笑。

不就是按摩了一下吗?

至于那么夸张。

说来她一直很好奇,蛇跟人的身体构造又不一样,那他们彼此共感的到底是那部分??

皮肤的触觉吗?

这般有一搭没一搭的想着,她眼皮子垂下去,一夜未睡,还是有了些困意。

结果刚要睡着,就听到隔壁浮生院传出一些争吵声。

她用被子盖住耳朵。

随后又猛地坐起来。

“不对啊, 顾砚安的院子一向安静,谁敢跟他吵架?”

盲生发现了华点,木京墨麻溜穿好衣服,轻车熟路翻墙到了隔壁。

屋子里。

顾煜麟大发雷霆。

“你到底什么时候把政权还给朕?”

“朕现在已经十三了,当了你六年的傀儡皇帝,还不够吗?”

顾砚安也黑着脸,因为他的擅自出宫,头一次动了真怒。

“顾煜麟,你总要我把政权还给你,可是你看看自己,有本事管理好这个国家吗?”

“我怎么没有,你去青州这段时间,我就把京城的事情处理的很好。”

顾砚安连冷漠表情都懒得维持,想到手下人禀报的事情,冷声讥讽。

“是吗?你处理的很好?”

“青州粮草一事,丞相提议将粮草折现为银票,让青州自行购买粮草,若不是有户部尚书拦着,你是不是就同意了?”

顾煜麟被顾砚安凛凛的眼神看得有些心虚。

外强中干道:“难道有什么不对?银票比粮草更便于运送,也避免了被贼寇打劫。”

“那你告诉我青州正值战乱,城里的人都跑空了,军队去哪里换银票,去哪里买粮食。”

“青州不行,不是还有周边几个郡县吗?”

“边境战乱,周边粮食也会跟着疯涨,一万两的银票,可能连平时五千两的购买力都没有。”

“而且就算银票能买到粮食,皇帝你告诉我,前线战线吃紧,朝廷还要让本就人手不足的青州自己解决粮食的购买运输吗?”

“万一蛮人知道了这个消息,提前在回青州的必经之路上埋伏,你让在前线浴血奋战的士兵们吃什么?”

“吃那些写着几万两的银票吗?”

顾砚安越说越气,顾煜麟现在才十三岁,但想想京墨说的那些关于未来的他的词汇。

酒池肉林,昏庸残暴。

他最后真的要把大雍,留给这样一个继承人吗?

顾煜麟被数落一通,眼眶被逼的有些红。

但他却并不甘心。

“就算这件事朕没考虑周到。”

“但朕还礼贤下士,接见了科举的学子,他们都说夸朕文采很好。”

顾砚安真是气笑了。

“科举的学子将来是大雍的朝臣,你是大雍的皇帝,难道他们还能说你不好?”

“而且那几个学子都是丞相门下的门生,皇帝接见,多大的殊荣,主考官看在你的面上,必然会对他们多几分关照。”

“无形中你便做了丞相提拔党羽的棋子,皇帝,还要我说的更透彻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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