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尝试从碧桃口中避重就轻地问些东西出来。

她既不能够点名是祝如疏将她困在这里的,也不能够直截了当问她些什么。

碧桃胆子小,定然也知之甚少。

再者。

她这几日见碧桃,总觉得这小姑娘似乎一直沉浸在她马上要成亲的喜悦中。

甚至看起来。

比她这个当事人都还高兴。

林鹭能问的问题就比如。

“右护法去何处了?”

碧桃会温顺地同她讲。

“右护法有事外出了,约莫在宗主大婚前夕便会回来。”

林鹭估计是祝如疏以她的名头将萧蓉支出去了。

祝如疏是有点手段的。

林鹭又会问:“祝如疏去何处了?”

碧桃便有几分疑惑。

“奴不知,祝公子的事奴又哪里有权利过问。”

也是。

祝如疏的事儿她自己都问不出来,碧桃怎会知晓。

林鹭本就抱着试一试的想法问的。

她确实也没指望从碧桃那里知晓些什么。

祝如疏最近也时常不在房中,夜深了会来此处,勾着她的指尖陪她休息,白日一到就不见了踪影。

从其都未曾有这种情况。

他就像是只有夜里才会出现的灰姑娘,将蹩脚的水晶鞋一脱,白日又销声匿迹,不知藏到何处去了。

林鹭确实想知晓他在忙些什么。

若是一两日还好,这长此以往被关在此处,林鹭这种本就呆不住的人都快要憋出病来了。

整日巴拉着窗台,看屋外的树生了几缕嫩绿的新芽。

就像在数着她相当浅淡的生命线。

【这样下去,我估计我要任务失败了。】

不增长的好感度与逐渐走到尽头的生命。

系统却不慌不忙同她说。

【宿主别太担心,宿主至少还有半月以上的时间活着。】

半月不就是十五天,十五天不就是两个星期?

离她死还有两个周。

而离她和祝如疏成亲。

不到一个周。

不知这人是差了哪个神棍算好的良辰吉日。

林鹭听完系统的话以后没觉得被安慰到,反而更加焦灼了。

今日天色一暗下去,反而天气不好。

往后这几日好似会一直都这个天气。

黑云压下来,雨纷纷落下,夜里还雷声轰鸣不停。

林鹭是不怕打雷的。

&nbs...sp; 她怕的只是在雷声之下突然出现的,身着白衣裳的人影。

祝如疏。

那闪电穿插着雷声在屋外轰鸣,将少年半张脸“轰”的一声点亮了,容颜瑰丽,却又苍白而冰冷,他的眉眼间都结起一层霜寒。

好似来之前一直神经紧绷着。

这才稍作调适。

不过好在桌上的灯盏是亮着的,便也不至于林鹭这么害怕。

雷声再度共鸣。

二人之间隔着雷鸣电闪落入屋内,好似划开了一道浅浅的分界线。

一明一暗。

她终于忍不住,在夜半的电闪雷鸣下,反扣住他的指尖,问他。

“你这几日去了何处,为何白日看不到人?”

祝如疏被扣紧指尖的一瞬便有几分愣神,随即一笑,缓缓道。

“师妹可是担心我?”

林鹭没好气,有几分咬牙切齿道。

“确实担心,若是你死外面了,我还要为你守活寡。”

少女一想,又“哦”了一声。

“应当是不用的,毕竟我还未曾入门。”

她曾为祝如疏穿上嫁衣两次。

可惜这人眼瞎也无福消受,一次都看不见。

少年闻言垂眸抚上她的发梢,眯起双眸微微笑。

“若是我死后你若敢嫁予旁人,就算是走到了奈何桥边,我也会将你拖下来。”

林鹭想骂此人变态。

可是她心中再一想,好似也符合祝如疏的想法。

现在已经算是潜移默化适应住了。

他无意识将从苍白的指尖递到少女唇边,反复揉搓,他的指尖冰冷极了,想才埋于雪中拿出来。

少女无意识张开小嘴,将他的指尖叼住,恶狠狠咬了下去,含糊不清道:“好啊。”

她将少年原本就苍白的指尖咬出一个红肿的牙印,才松口。

少年之只是弯起眉毛,心情看上去还不错。

林鹭有些不解:“你是感觉不到痛吗?”

她将他指尖咬成这样,他连眉毛都没皱一下。

但这也还算轻,就是他自己将手腕割伤,那鲜血恹恹而下,他神色都带着几分麻木。

看来是真的感受不到。

祝如疏答道:“不疼。”

没有什么东西是真的能让他感“觉到疼,就是当初那利剑插进他的腹部,他都未曾拧紧眉心。

林鹭说:“疼。”

“就算不疼,人血流多了会死。”

“会死你知不知道。”

祝如疏点头,他从前一直都觉得,生与死与他来说只是早一些解脱和晚一些解脱的区别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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