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应淑忽然又道:“方才那哭声我怎么听着从他们房间里传出来的,别是真有什么事吧。”何香婉听了心里一颤,药碗端不住,当地一声落在地上,摔了个粉碎,她火急火燎地起身道:“快带我过去看看。”

然而产房里的楚薇却疼的越发厉害,到最后竟是两眼一闭,昏了过去,朦胧中忽然看到一人从外面走进来,抬眼一看正是赵羽,只见他神色淡然,缓缓走了过来,楚薇连忙跑过去道:“你终于知道回来了。那个小妖精没跟你一道来?”

赵羽忽然道:“从今过后一个人好好地过日子吧,把孩子好好养大。”楚薇听这话不祥,一把抓过他的手道:“你这什么意思。难道要丢下我们母子不管?”

赵羽长叹一声,撇开她扭头就走,楚薇一路追过去,不妨脚下被什么东西一绊,当即摔倒在地,也顾不得疼痛,爬起来踉踉跄跄在后面赶,赵羽看似走的慢,然而飘飘荡荡的比她跑的还快。

也不知过了多久,却始终追不上,最后累到迈不动步子,她撕心裂肺地喊道:“你就忍心丢下我们母子,忍心这孩子还没出世难道就没了爹?”赵羽转过投来面无表情地道:“你做的事情。难道当我不知道?”

楚薇呆呆地道:“我做了什么事,你都知道了什么?”赵羽狠狠地道:“王若初是你勾结张提欢害死的对不对?”楚薇软软地摊在地上。

忽然嘶声裂肺地喊道:“不是我,不是我!”赵羽恍若未闻,继续说道:“不只是王若初,赵欣、姚珊、沈雪、蒋英她们几个先后出墙都是你设计的对不对?”楚薇呆呆地看着赵羽,仿佛不认识他一样。

赵羽狂笑道:“结婚这几年,为何除了你,别的夫人都没有身孕?你当我不知道,你下了药,害死了我所有的孩子!你耗尽心血设计了所有人,只为了让她们都离开我!现在我才认清,你端庄得体的外表下。

其实是一个狠毒、自私、妒忌的疯婆子!”楚薇只觉心口被人剜了一刀,声泪俱下道:“我错了,求求你原谅我!我不能没有你!”赵羽一把将她推倒在地上,一只手指着她颤抖道:“你如此处心积虑,毫无廉耻,到底是为了什么?”

楚薇一边哭一边凄厉的喊道:“我为了谁?还不是为了你,我实话告诉你吧,我就是看不惯你和别的女子在一起,可以这么说,我是有洁癖的。

她们碰一下你都不行,多看你一眼都是罪过,可是讽刺的是,你却不顾我的感受娶了这么多的人,我身为大妇又不能不接受,否则要被人骂醋妒无德!

这么多年来,我试图说服自己接受她们,可是到头来,我还是失败了,反而越来越恨你,恨所有人,尤其是咱们的孩子出生后,我更加惶恐,当时你最宠爱王若初,我虽然表面上装的没事儿人一般。

可是心里恨死了她,这才出此下策,只有让你厌弃了她,我才能安心过日子,是你们逼我的。”楚薇刚说完。

忽然听到一个女子嘤嘤的哭声,时远时近,忽左忽右,四周挂起阴风阵阵,她的心也跟着猛地一缩,浑身寒毛炸起,如堕冰窖,正要去寻赵羽,却发现他不知何时已经没了踪影,最后那哭声越来越近。

她如临大敌,整个人一动不动地盯着一个方向看,那哭声忽然嘎然而止,四周静谧地落针可闻,楚薇一动不动地保持着一个姿态,只觉疲惫不堪,正要放松的时候。

忽然眼角瞟见一个白影,连忙看过去,只见一个女子背对着她,不发一语,过了好长时间,那女子才慢慢转过身来,楚薇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只见她的脸被长发遮挡,看不清模样,胸口却赫然插着一把剪刀,不停地滴下血水来,她想喊却喊不出来。

忽然见赵羽走了过去,挽住那女子的手慢慢...的手慢慢地走,走到一半的时候,两个人同时转过头来,那女子终于露出清丽容颜,两双眼睛冷冷地盯着她看,目光如刀,锐利而冷厉。

她只觉无处躲藏,正恐惧的浑身发抖的时候,忽然腹中一阵剧痛传来,疼的她终于忍不住大喊了一声,睁开了眼,只见几个弄婆正围绕着她,将她双腿打开,一个人正在她双腿中间拉扯什么,有人道:“夫人再用力一点。

孩子的头已经能看到了,快用力,快用力!”剧痛让楚薇也来不及多想,一边大口喘气一边死死抓着床沿,精力全部转移到那一阵阵剧烈的宫缩上,竟将那梦中内容忘了个七七八八,旁边周云逸的夫人黎小佩一边拿着毛巾替她擦拭额头上的汗水一边给她打气鼓劲,众人都是满头汗水,一边不停擦拭着,一边注视着楚薇的身体变化,心情高度紧张。

而碧如的房间里则依旧是哭声一片,瑞珠直接哭晕了过去,有丫鬟进来对碧如道:“有棺材店的老板找上门来,说要给咱们老爷量身板。”碧如听了如刀刺心,大骂道:“放屁,谁说的他死了,给我打死他!”

正闹的厉害,何香婉在董应淑的搀扶下跌跌撞撞地走了过来,眼见赵羽趴在床上,连忙推开董应淑,握住赵羽的手诊脉,眼见他背上一个清晰的手印,奇经八脉被毁,只剩最后一口气还挂着,当即放声大哭起来。嘴里嚷着“苦命的师弟”

真个柔肠寸断,令人动容。众人见了,更加伤心,彼时杨正坤、任沧海也赶了过来,眼见师弟受此重伤,弟妹们哭成一团,杨正坤一边劝解一边道:“何不去请周师弟过来,他向来医术高超,连师父那样重的伤都能治好。”

何香婉听了登时拍手道:“倒把他给忘了,快请他来。”碧如、蔡瑶、姚珊、赵欣等人听了精神一震道:“既是如此,何不早说?”

原来她们对周云逸并不熟悉,何香婉道:“刚才我心里一乱,就没想起他来,我这就去请。”众女也赶着要去,任沧海劝道:“你们都别动,周师兄一大早就去山中采药。

此时还没回来,我去找他试试,但愿小师弟运气好,能挺的住他赶回来。”杨正坤向来知道任沧海轻功一绝,来去如风,叮嘱一番后,也就放心让他去了。

他又探查了赵羽的伤,只觉他的气息越发微弱,连忙从怀里拿出镇气丸给他服下,这药丸虽然对伤势并无多大帮助,但却能保持那口气不绝。接下来众人开始心急地等待。

那边楚薇也情况不妙,碧如与诸女只得两头跑,看完这个看那个,彼时丫鬟们做了晚饭端上来也无人吃,大家都觉得这一晚漫长而煎熬,所以当任沧海带着周云逸冲回来的时候,大家一直紧绷的心神终于松了一松。

碧如见周云逸廋黑,头发凌乱地卷在一起,身上是短打旧破布衣,打着许多补丁,裤腿高高卷起,赤脚污泥,活脱脱就是个扒粪的庄稼汉,那里有半点医者的样子,心中不免又紧张起来。

然而周云逸却不进房间,也不给赵羽看病,只在屋前屋后徘徊,像是在搜索什么东西,众人心中不解却又不敢多问,过了一会。

他对任沧海道:“我先沐浴更衣,你让他们把香案准备好。”周云逸洗了将近一个时辰,细细的擦洗不说,还特地刮了胡子,整理了头发,出来的时候身上穿了一件明黄色八卦道袍,头戴纯阳巾,一手持铜钱剑,一手持三清铃,整个人一下变的仙风道骨起来。

他在院子里转了一圈,对碧如等人道:“待我做法之后,七日之内不可令阴人冲犯师弟之身,切记!”

碧如答应下来,连忙令所有女人离开赵羽的房间。杨正坤等人道:“难道这宅子有问题?可我们才刚住下来啊?”周云逸笑道:“师兄不知,这宅子是没什么问题,只是如今师弟命悬一线,弟妹又生产在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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