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对我特好,打我记事儿起,她有啥好吃的都想著我,晚上睡觉前,还会给我讲故事,然后搂著我睡。姐姐怀里可暖和了,有一股暖暖的香味,害得我跟同桌刘健总打架,因为他老说我身上有股娘们儿的味道。不过,再亲的姐弟也有拌嘴的时候,记得我八岁那年冬天的一个晚上,爸妈去南方办事,我和姐姐因为什么事情吵了起来,我用玩具金箍棒捅她,把她捅疼了,姐姐那时候比我高一头,力气肯定也比我大,但她舍不得打我,被我欺负的一边哭,一边满屋子跑。

后来,她终于急眼了,抢过我的金箍棒,跑去厨房用菜刀剁成两截,给我吓著了,以为她还要用菜刀剁我,就嗷嗷哭,姐姐心软,赶紧放下菜刀,跟我道歉,说明天给我买新的金箍棒,又答应给我洗澡,我才不哭了。

那是东北的三九天,半夜里贼拉冷,洗完澡回房间睡觉,俩人里在被窝里,姐姐身上啥也没穿,从后面紧紧抱著我,用她的体温给我取暖,还一直在我耳边小声说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就慢慢原谅她了,毕竟我也有不对的地方。抱著抱著,她的手开始不老实起来,摸了我一会儿,她居然哭了。我说你哭什么,她说妈妈真不公平,重男轻女!我说怎么重男轻女了?她说,你看,你这里,比姐姐多一个东西!我对比一看,还真是!姐姐哭著说,一定是当年妈妈偏心眼,从姐姐身上割了一块给你了!不信你看,现在还有伤口呢!我说姐你别哭啊,那应该怎么办!

姐姐诡异一笑,说你得还给我啊!

给我吓坏了,以为她要用刀,但是姐姐说我怎么会对你用刀呢,你只要……可惜,弄了半天也没能还给她,后来玩累了,我们就睡著了。说实话,虽然有点疼,但还挺好玩的,不过,后来我再要求姐姐玩,她却死活都不答应,我说你有病得治啊,姐姐笑笑说不用了,我的好弟弟,姐姐已经痊愈啦。但我趁姐姐换裤子的时候,明明看到她那道伤口还在啊,真是个骗子!姐姐生性怯懦,不愿惹事儿,但因为长得漂亮,总会有不良少年骚扰她,只要让我知道,不管对方多高多壮,我都会挺身而出,一顿爆揍!当然了,大多数的时候,都是我被人家一顿暴揍!有一天放学后,我跟几个白天撩姐姐裙子的高年级男生约架,被他们打得爬不出小胡同,天快黑的时候,姐姐才找到我,狠狠骂了我一顿,让我以后不要再因为她打架,我说我就不!姐姐问为啥,你打架上癮啊!我说不是上癮,是因为我要做你的保护神!姐姐楞了半天,突然抱著我,哭的稀里哗啦的!她说,我要你一辈子做我的保护神!

小学六年级那年,有天早上起来,我感觉褥子上粘糊糊的,姐姐还在熟睡,我掀开被子,发现我俩之间的褥子上都是血,把我吓坏了,赶紧把她推醒,姐姐一见血也慌了,连忙喊我妈,妈妈过来却只是笑,说没事,恭喜小岚长大成人了呢。那时候,爸爸的生意渐入正轨,家里也有了些积蓄,几天后,爸妈在市区买了套一百四十多平米的大房子,三间卧室,从那以后,我跟姐姐就分开睡了。

即便不在一起睡,姐姐对我还是一如既往地好。

姐姐长得很漂亮,一头披肩长发,笑起来甜甜的,刘健总说我姐像韩国女星,而且,那时候姐姐虽然才上初三,但已经发育得相当不错,前凸后翘,可她在家依旧穿的很随意,有一次妈妈忍不住提醒她,说家里还有两个男人呢,你能不能註意点。姐姐嬉皮笑脸地说:一个是亲爹,一个是亲弟弟,有什么啊?倒是小峰,姐姐转向我,皱起眉头,怎么感觉,你最近跟我有点疏远了呢!

我呵呵一笑,说没有啊,然后红著脸逃回自己的房间。倒不是我故意疏远她,因为每次看到姐姐睡衣下面若隐若现的形状,我都会觉得很不好意思,偶尔还会起不该起的反应,不敢多看,但又特别想看,有一次,终于被我逮著个机会,看了个够。那天是周末,妈妈不在家,爸爸在书房里斗地主,姐姐出去跟同学玩,大夏天的,回来后她衣服几乎全湿透了,一进门就把外衣脱了丢进洗手间的脏衣篮里,只穿一件白色内衣进了她的卧室。

我当时正在客厅里看动画片,姐姐进屋后,我鬼使神差地跟了过去,她卧室门并没关严实,留了道缝隙,我趴在门口往里偷看,姐姐背对著门口,光著上身,正弯腰脱裤子,里面是件白色的小裤衩,因为是紧身,又被汗水浸透,往下褪的时候,裤衩边缘打卷,脱的好像挺费劲似得,看得我差点要上去帮忙。

脱完后,姐姐光著身子坐在转椅上,翘起小脚,哼著小曲儿转了起来,我就像玩抽奖转盘一样,希望她最后停下的时候,刚好正面对著我,结果,还真中奖了!转椅缓缓停下,姐姐脑袋往后靠,愜意地半躺在椅子上,双手搭在平坦的肚皮上,双脚微微分开,脚尖儿在地板上轻轻划著,胸脯则完全挺了起来,那画面,看得我连呼吸都停滞了,不由得咕噜吞了下口水!姐姐听到声音,抬起头,发现了我,眼睛睁得老大,赶紧坐直身子,把腿并拢,一手捂胸,一手捂著下面,嗷地尖叫起来!

我连忙逃回自己的房间,藏在衣柜里,小心脏那个跳啊!

完了完了,姐姐要是告诉爸爸,他非得打死我不可!

从小到大,爸爸给我的印象始终如一:黑西装,花衬衫,寸头,大金链子,面目狰狞,满脸横肉,三角眼不大,还喜欢戴墨镜,一旦摘下墨镜,那双眼睛就跟老鹰似得,简直能用眼神杀死人!他不但长得凶,脾气也暴戾,也许是我不争气的缘故,爸爸老是打我,但姐姐总护著我,有好几次,爸爸用拖鞋底子抽我的时候,姐姐就趴在我身上替我挨打,一滴眼泪都不掉,回头还安慰我,说爸爸只是恨铁不成钢,不是真的对你不好。

可那都是我跟爸爸之间的矛盾,这次不一样啊,姐姐是发现我偷窥她了,而且还被看的那么彻底!然而,姐姐似乎没有告状,我只听爸爸吼了一句鬼叫什么,姐姐就再没吱声。真没想到,犯了这么严重的错误,姐姐还是选择原谅我。但我还是怕,一小时后,妈妈从衣柜里把已经睡著的我拎了出来,说闲著没事你睡衣柜里干啥,找你半天才找著,赶紧出来吃饭!我忐忑不安地来到餐厅,妈妈和姐姐正有说有笑,爸爸一手夹著烟,一手拿著报纸,姐姐瞥了我一眼,目光平淡,没有异常的反应,不过整个吃饭过程中,姐姐显得特别活跃,话贼多,我知道,她是刻意这样,把爸妈的註意力吸引过去,来掩盖我表现出来的局促不安。然而,此后两天,姐姐都不怎么理我,只在爸妈面前跟我假装亲密,一转身就冷眼相对。有好几次,我鼓起勇气准备跟她道歉,可一张嘴,就被她毫不留情地拒绝。

我感觉天都要塌了,以为姐姐要这么恨我一辈子,可是第三天晚上,我洗漱完刚躺在床上,门突然欠开一道缝,姐姐穿著睡衣和小裤裤闪身进来,对我做了个嘘的手势,反手关上门,躡手躡脚地走到床边,小声说:爸妈都睡著了,今晚咱俩一起睡吧……给我吓得差点尿床,以为她要报复我,不过看她神秘兮兮的的样子并不像。

那晚,姐姐认真地跟我讲了许多。

一是关于男女身体结构的不同,她讲的很仔细,不过姐姐说,她的身体,只能在得到她允许后,我才可以看,绝对不许再那样!

二是男孩子青春期的生理、心理变化,她告诉我,我对于她身体感到好奇,并不可耻,是很正常的反应,以前她还对我身体感到好奇来著呢。三是关于姐弟之间的伦理道德问题,我们虽然可以亲密无间,但是却不能逾越雷池,长大后也不能结婚。

毕竟从小玩到大,感情基础深厚,话一说开就好了。

此后,我俩恢复了以前的亲密无间,姐姐似乎对我更贴心,早上会把我从床上挖起来,嘱咐我好好吃饭,或者要我骑车时候小心,还要我放学之后,别跟那些个不三不四的同学到处去打架,早点回家陪她写作业,然后才甜美地跟我道再见去上学,啰啰嗦嗦的,比我妈都烦!但说真的,嘴上嫌烦,我心里却很高兴,那阵子,简直是我少年时代最幸福的时光,在学校的心情也特别好,同学都能感觉得出来,有人问我,你是不是交女朋友了啊?我笑而不语,保持神秘感,让他们羡慕,家里有个体贴姐姐关心的感觉,他们这些独生子女肯定无法理解。可惜,好景不长,我初二那年,妈妈被查出肝癌晚期,没多久便撒手人环。

妈妈死后,家里原本的温馨气氛一下子消失了,我爸变得更加暴戾,老是借酒浇愁,喝多了就找个借口打我,姐姐护著我的话,也会被他打。有一次姐姐为了保护我,被爸爸用木质晾衣架打在头上,哗哗流血,把我气得直哆嗦,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勇气,第一次反抗爸爸,狠狠推了他一把,结果却换来他更疯狂的殴打,把我的肋骨硬生生打折了两根,住了三个月的医院,给姐姐心疼的,跟学校请了假,日夜陪护著我。

期间,爸爸一次医院都没来过。出院那天,他倒是来接我了,不过跟爸爸一起来的,还有个年轻漂亮的女人,叫林溪,我隐约记得以前她来过我们家,是爸爸公司里的秘书,但这次,爸爸却让我和姐姐,管林溪叫妈!

就这样,林溪成了我家新的女主人,后来我才知道,林溪只不过比姐姐大五岁,比我大七岁而已!平心而论,林溪入住我家后,对我和姐姐挺不错的,但姐姐始终对她心存敌意,她偷偷告诉我,妈妈去世以前,这个狐貍精就跟爸爸勾勾搭搭,有一次她去公司找爸爸,隔著办公室的窗户,亲眼看见林溪坐在爸爸大腿上,妈妈肯定是知道了他俩的事情后,被活生生气死的!我倒是对这个小后妈没那么多的偏见,主要是因为她长得好看,妖嬈的身段,**得迷人,浓密的睫毛、魅惑的眼神、性感纤薄的双唇,无时无刻不透露出万种风情。尤其是她那双娇小玲瓏的脚,导致我后来看女生,总是第一眼就看她的脚长得漂不漂亮。因为姐姐在家总是穿袜子,不像小后妈,在家一般都是光著脚。

渐渐的,我长成了一个标准的男子汉,爸爸不像以前那样打我了,因为他打不过。再后来,姐姐和我先后考上省城的同一所大学,我报考姐姐那所大学的唯一原因,是她可以继续给我洗衣服。

姐姐把我惯的都没边儿了,即便是给我洗衣服,也不是我送过去给她,而是姐姐来我楼下大声喊林——峰,我就把脏衣服划拉到一起,从窗户丢下去给她。

即便被我的臭袜子或者穿过的裤衩砸到她那张美艳不可方物的脸,姐姐也绝不会生气,顶多都起嘴巴卖个萌,嗔怒一句:怎么又这么多啊!每当这个时候,男寝窗户都会探出几十张猥琐的脸。

有一次,林溪来省城替我爸办事,顺便到学校看我们姐俩,正赶上中午,林溪说要怀念一下大学时光,想去食堂吃饭,姐姐对她依旧不冷不热,但还是给我面子,三人一起去食堂,林溪很开心,非要餵我吃饭,说当年她和大学时候的男朋友就是这样的!给我整的脸通红,更不幸的是,还被我那帮弟兄们看见了,小后妈走后,他们逼问我,那个美女是不是我女朋友,我说她是我妈!这帮小子非常嫉妒我,说我身边都是美人,难怪看不上学校里的其他女同学,简直是眼界够高啊!

我只能嘿嘿的傻笑。

说来奇怪,那件事之后,姐姐变得特别粘我,同学们风言风语,说我们姐弟关系有点不正常,太腻乎了,连走个道都挽著胳膊,在食堂也会相互餵饭,周末还老出去约会!还有不怀好意的色狼问我,峰哥,你是不是和你姐姐发生过什么了啊?我当然矢口否认,不过说真的,我从心底,还是深深地喜欢著姐姐,很长一段时间,我都在幻想她是捡来的,跟我没有血缘关系,那样我们就可以在一起了!

某次看完电影回学校的路上,我跟姐姐半开玩笑地说这事儿来著,姐姐说,我还希望你是捡来的呢,我也喜欢你啊,可谁让咱们是姐弟呢,能有啥办法啊?

她这么坦诚,我都有点不好意思了。大学期间,我们都没有谈男女朋友,我属于比较驴的那种学生,但凡有人敢给我姐写情书,都会被我堵到厕所胖揍一顿,久而久之,也就没人追我姐了。

而我只收到过一封情书,是同专业不同班的一个美女给我写的,我得意地拿去显摆给姐姐看,却被她当众撕成碎片,哭著跑开了,一个礼拜都没理我!幸亏一个礼拜之后是她的生日,我豁出去尊严,男扮女装混进了她的宿舍,靠在她宿舍门口给她唱生日歌,才哄得她原谅了我。

那晚出去K歌的时候,不知道她是不是喝多了,居然勾著我的脖子,在她的姐妹们惊骇的目光中,强行夺走了我的初吻!此后,俩人继续没心没肺,如胶似漆,好的跟一个人儿似得,再也没闹过别扭。

后来,姐姐先毕业,回老家工作,成为一名老师。步入社会后,姐姐变得成熟了许多,她跟林溪的关系,也缓和了不少。林溪热衷于给姐姐介绍对象,据说条件都不错,不过全被姐姐婉拒了。

直到那次,实在是没办法,她才处了个男朋友。

姐姐的男朋友叫鄔博宇,他爸是本市交通部门的一把手,我爸干的道桥工程,都得靠这位鄔局长审批。鄔博宇上高中后去美国留学,读完MBA,去年才回国,他长得高高瘦瘦,白白凈凈,很有女人缘儿,喜欢玩表、玩车、玩单反,是个标准的高富帅。姐姐跟他搞对象,颇有些政治联姻的味道,当时,我爸公司的银行抵押贷款出了些问题,去找鄔局长帮忙,鄔局长却很隐晦地提出,帮忙可以,但得让姐姐跟鄔博宇处对象,我爸问我姐的意见,我姐知道爸爸的难处,这回没有反对,就说先处处看吧。俩人一见面,还挺聊的来的,姐姐跟我说,本来有点抵触,但鄔博宇的声音简直跟我一模一样,让她马上就有好感了。鄔局长很高兴,亲自跑了好几个部门,帮我爸把资金给周转开了。一开始我心里非常不舒服,总觉得姐姐是被爸爸给卖了,就跟爸爸吵,话不投机,还差点跟他动手,幸亏林溪和姐姐把我们分开,姐姐把我拉进她房间,安慰了一阵,但也没过多解释什么。

后来,我仔细想想,姐姐总不能陪我一辈子吧,而且那个鄔博宇对她看上去还不错,我也就慢慢释然,自己也开始放下心中对姐姐微妙的感情,尝试把眼光投向别的女孩子。纯属偶然,我在逛本市论坛的时候,遇到一个女孩,叫蒋晓鈺,我俩聊得很投缘,聊了几天,就约出来见面,没想到她居然是个高中生,不过因为长得确实挺漂亮,我还是昧著良心跟她交往起来。

晓鈺的性格远没有姐姐那么开放,是个非常矜持的小女生,我也就没有对她有过多的非分之想。毕竟她是学生,成绩还挺不错,我可不能因为搞对象耽误了她的前程,所以平时只在周末才跟她约会,偶尔亲密的尺度,也仅限于简单的亲亲抱抱。姐姐也见过蒋晓鈺,而且巧合的是,她俩还是一个高中的,当然,姐姐已经是老师了,晓鈺还是学生。

姐姐从未表现出对我谈恋爱的不满,只是时不时提醒我,晓鈺高中还没毕业呢,你俩交往得註意点尺度,别把人家带坏了。我说我懂,姐姐你也是,别被姐夫给带坏了啊。

姐姐很严肃地说,她可是很传统的人,不会轻易给他的!我说你不给姐夫,难道给我啊!

姐姐说你个恋姐狂,太变态了!俩人就在沙发上打闹起来!总之,彼此的恋爱事件,并未影响我们之间的亲密。此后,我跟蒋晓鈺的关系日渐升温,姐姐和鄔博宇也开始谈婚论嫁。

然而,半个月前发生的一件事,改变了我们人生的轨跡。

那天,我正参加一家公司的面试,林溪突然给我打电话,说爸爸在工地受伤,大出血,让我赶紧去医院,可能要输血。我连忙打车赶到医院,爸爸已经被送进手术室,走廊里几个爸爸的属下都麻爪了,姐姐也吓得脸色惨白,我叫她好几声才缓过来,幸亏林溪足够镇定,跑前跑后的办手续。

不多时,一个护士从手术室出来,说病人失血严重,血型很稀有,她们血库里没有,需要家属给输血。

我作为家里男子汉,这种事情自然当仁不让,可验血结果一出来,我和爸爸的血型却不匹配,无法输血,林溪赶紧让姐姐去验血,她倒是匹配,给爸爸输了一千毫升的血,这才把他从鬼门关给拉了回来。那件事后,我能感觉得到,姐姐对我的态度又发生了细微的转变,跟我的话没有以前多了,晚上也不再陪我熬夜看球赛,早早就回房间休息。

一开始,我以为她是在责怪我没有出力抢救爸爸,让她献了太多的血,姐姐身材纤瘦,血量本就不多,抽了一千毫升后,当时就晕倒了,住了两天院才缓过来,不过医生保证,她只是献血有点过量而已,等血量逐渐恢复后,对身体没啥影响。后来我想想,不能啊,血型匹配不上又不是我的错,姐姐一直对我那么好,她又是教高中生物的老师,怎么会不明白这个道理呢?

我问她,姐姐只是笑,说没事儿啊,然后继续跟我保持不远不近的距离,都两个礼拜了,一直这样,搞得我心里有点堵得慌。

我又问林溪,是否发觉姐姐最近有点异常,林溪抿嘴一笑,说异常的好像不止她一个人吧?我再问,她就把话题岔开了,问我跟晓鈺处的咋样了。我跟晓鈺处的挺好的,前天下午,晓鈺她们学校开完家长会就放假了,我就带她去看电影,晓鈺虽然才高二,但身高已经有168,长得亭亭玉立,那天穿的还很清凉,下身牛仔短裤,光著两条大长腿,又白又直。

晓鈺见著我的时候,背著手,踮起脚尖转了一圈,搞得我不禁有点心猿意马,看完电影后,我提议去隔壁的酒店休息一会儿,没想到晓鈺居然羞涩地答应了!这给我兴奋的,可刚走到宾馆门口,电话响了,是姐姐的,说她突然觉得头晕,让我带她上医院看看,我说找林溪啊,姐姐说她不在家,我又说那找鄔博宇,姐姐不做声,咳嗽了两声,挂了电话。

我有点心虚,晓鈺本来就犹豫,趁机说哥你赶紧去吧,我自己回家。把晓鈺送上出租车,我连忙回去接我姐,到家门口的时候,无意中发现姐姐的车引擎盖是热的,上楼要带她去医院,姐姐却说已经没事,只是刚才有点难受,喝点热水就好了。我有点怀疑,她之前跟踪我和晓鈺来著,见我们要进宾馆才打电话阻止我,我觉得她是在故意整我!真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就许你处男朋友,不许我跟女生搞对象啊!

关键是,姐姐跟男朋友都处一年多了,我跟晓鈺也谈了有大半年,除了刚开始那段时间有点别扭之外,姐姐跟我一直都挺好的啊!

于是,我俩开始冷战,昨晚吃饭的时候,爸爸不在家,林溪看我跟姐姐有点不对劲,问我们怎么了,姐姐放下筷子就去客厅看电视,我说没事,心情不好,也回了自己房间,直到睡觉前都没再跟姐姐说话。今天早上起来,我发现手机里用来做壁纸的晓鈺的照片,竟然被换成了姐姐的照片,肯定是她昨晚趁我睡著后,跑进我房间里偷偷拿走手机换掉的!

我跑过去质问她,为什么乱动我手机!姐姐挑了挑眉毛,轻描淡写地说:原来你壁纸不一直是我么,我看著不习惯就给换了,昨晚我手机没电,借你手机玩了会游戏而已,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我愤怒地抢过她的手机,因为她以前也拿我的照片当壁纸,后来可能是怕鄔博宇误会,就换成了他们俩的合影。

不过我滑开屏幕一看,却是一只狗的照片……隐隐觉得,姐姐还是放不下我,和我心里不能完全放下她一样。

我想了好久,要不要认真地跟姐姐谈谈,就像小时候的那天晚上,她认真地跟我谈的那样,这次换我给她讲讲道理。

不过,最终我还是没敢给她打电话,或许,从潜意识里,我也希望两人之间这种微妙的情愫,能够继续下去。

算了,这不是一朝一夕能解决的问题,再说吧。今天是周日,市里有个招聘会,我看了一下,有几家私立学校招老师,我打算带著简历去试试,虽然已经毕业两个多月,可我的工作一直还没著落,高不成低不就,现在找工作太费劲。

我跟姐姐读的虽然都是省城师大,但她学的是生物与生命科学,本科一批的专业,俗称一本,而我读的是金城学院,本科三批,俗称三本,我俩的毕业证是一样的封面,可含金量却相差十万八千里。

其实,我也想像姐姐那样当个老师,尤其是高中老师,每天都有一群娇艳欲滴的学生妹围著你转,不说来段浪漫的师生恋什么的,光是看著都养眼吶!可惜投了好几次简历,都石沈大海,但我还是希望能碰碰运气,万一有哪个眼瞎的学校看上我这个学渣,聘我去当老师呢,体育老师也行!

家里唯一的打印机在姐姐房间里,她上班后,我就开了她电脑,准备修改自己的简历,感觉以前的简历太单薄了,想多写点内容来忽悠招聘官,又不知道该写什么,于是我打开姐姐的百度,打算搜几篇简历模板借鉴一下。姐姐是个电脑白痴,没有清理上网痕跡的习惯,当我将鼠标点在她的百度栏里的时候,弹出了几条她最近的搜索记录,以前也是这种情况,多半是她喜欢追的美剧,还有想买的化妆品之类,没有一样是我感兴趣的。

我扫了一眼,刚要输入简历模板,却瞥见这次弹出来的内容,似乎有点奇怪,我瞇起眼睛,仔细看完全部索引信息之后,彻底惊呆了!

亲生女儿和养子结婚犯法吗?

婚姻法禁止结婚的条款有哪些?

如何隐瞒家人跟非亲弟弟在一起?

……我感觉自己的脸,红一阵,白一阵,血压都上来了!倒不是因为这些内容太过刺激,太不和谐,而是姐姐似乎认定我不是她的亲生弟弟啊!

姐姐这么搜,肯定是已经掌握了什么确凿的证据!

我忽地想起,她对我态度的转变,始于那次爸爸手术需要输血的事情,难道就是因为我跟爸爸的血型匹配不上,她就怀疑我不是爸妈亲生的?连我这个学渣都知道,孩子和父母血型不相匹配是很正常的事情,什么滴血验亲都是没有科学依据的,她是生物老师,难道会不明白么?不对!正是因为姐姐是生物老师,所以她更不可能搞错!我自己的血型我知道,是AB型,但爸妈和姐姐的血型,我倒是从来没有关註过。

对了,病历!

我家有个习惯,每次有人生病去医院,病历都会存起来,妈妈去世后,林溪也把这个习惯保留了下来,以备将来再去医院时,有可能带给医生看,上次爸爸和姐姐双双入院,肯定会留病历。

我来到书房,从抽屉里翻出厚厚的一踏病历,找到上次他俩住院的病历,因为都涉及血液,我很容易就在一堆化验单上发现了爸爸和姐姐的血型,父女二人全是O型血我又往前翻,发现还有爸爸的一些平常病历。

我继续翻,终于找到了十年前妈妈肝癌住院时候的病历,妈妈也是O型血!虽然搞不清楚血型和遗传的关系,但我会百度,回到姐姐房间一查,果然,父母都是O型血,绝对不可能生出AB型的我来!

血淋淋的现实,晴天霹靂!我居然是野生的!啊呸!我居然不是爸妈亲生的!那我是从哪儿来的?捡来的还是领养的?我的亲生父母呢?是死了,还是当年拋下我不管了?我掏出手机,想给我爸打电话求证,但我忍住了,他瞒了我二十多年,应该是有苦衷,反正已经二十年了,也不差这一时,他现在心脏不太好,万一吓死了怎么办!

噢,我突然知道为啥小时候他总看我不顺眼了,原来我不是他的亲生儿子!

爸爸那边倒是无所谓,反正我也没从他那儿得到过多少父爱,倒是姐姐这边,我该怎么面对呢?

说实话,此刻,相比于自己的身世,我更加关註突然脱离血缘关系的姐姐,我把她搜的那些内容,挨个点进去查看,因为我也想知道,到底法律允许不允许。心境已然大乱,我粗略看了一遍,没看太明白,好像只要家里人不反对的话,并没什么不可以的。看完后,我小心除掉瀏览痕跡,关掉电脑,离开了姐姐的房间。

还去什么招聘会啊,一整天,我都躲在卧室里胡思乱想,感觉脑袋都快炸了!

吃晚饭的时候,姐姐还是不跟我说话,吃完饭,爸爸回房间斗地主,林溪换上一身灰色紧身运动服,准备出去夜跑。林溪毕竟才三十岁,又长得那么漂亮,有时候,她比我姐都时尚,前段时间,她还一度迷恋LOL,可能因为打不好总被我虐的缘故,最近她不玩LOL,又加入了本市刚兴起的夜跑美女团。

林溪走后,我说姐你累一天了,我帮你刷碗吧。在家里,拖地是我的活,刷碗一直是姐姐的任务,她说不用,但我还是跟她进了厨房,帮她打下手,姐姐以为我在主动跟她示好,只是尴尬地笑笑,也没说什么。

听到林溪离开的关门声后,我从后面抱住了姐姐,想看看她的反应,姐姐一个激灵,用力推开我,低声说你干啥啊?

我嘿嘿一笑,说没事,好久没这么抱你了,以前不总这么抱么,你反应这么大干什么?姐姐脸一红,佯装镇定,嗔怒道:小坏蛋,真是越来越坏了,连姐的便宜都占!

呵呵,又不是没占过,再说……又不是亲生的。我淡淡地说。姐姐明显一怔,用手背擦了擦脸,想从我身边挤过去,我伸出手拄在墻上,拦住了她的去路。

你是因为上次爸住院输血,知道这事儿的吧?我还是想确认一下。

姐姐盯著我看了足有十秒钟,才咬著粉都都的嘴唇,点了点头:嗯,你是AB型血,而爸、妈和我都是O型血,所以我知道,你根本不可能是他们亲生的。

那你怎么不跟我说?我问。我一开始也不相信啊,姐姐放松肩膀,靠在我对面的墻上,就偷偷拿了爸,还有咱俩的头发,找我们大学老师做DNA鉴定,因为涉及三方检测,所以时间久了些,昨天鉴定结果才出来。

姐姐看向客厅,我松开拦路的手,姐姐走到客厅,打开她的包,从里面拿出一册鉴定材料给我,我接过材料,坐在沙发上,看完后,沈默不语。

血型有极低的可能性出错,但DNA是绝对不会错的。姐姐坐在我旁边,像平时那样,一只手搭在我肩膀上说。

我转头过去看她:那以后……咱俩怎么办?她当然明白我的意思,有些神情恍惚地把手慢慢拿了下去,屁股从沙发上挪远了一段距离,抿著嘴唇说:我不知道,你不要问我。

四目相对,凝望半响,姐姐低下头去,用手玩弄著衣角。

这时,爸爸从书房出来了,问你俩怎么了?

我起身,准备把DNA鉴定材料给爸爸看,姐姐拉了我手一下,我对她摇了摇头,迟早要挑明的,姐姐放开了手,爸爸疑惑地接过材料,瞇起眼睛,将纸面对著顶灯方向,稍微侧倾著头,以便看得更清晰一点,他已经有些老了,头发白了不说,眼睛也有点花。看到第二页的时候,爸爸的脸色已经变得很难看,手也开始颤抖起来,突然,他猛地将材料摔在地上,咆哮起来:不可能!这绝不可能!

嗯?我有点蒙圈了,他怎么会是这种反应?作为养父,他应该早就知道我不是亲生的啊!我茫然地看著爸爸,他则愤怒地看著我,脸上的肉,气的一抖一抖的!

我好久没见过他生这么大的气了,但我现在可不怕他,也跟他瞪眼,关键是,我不明白他为啥要生气啊!这时,哢哒一声,门开了,林溪喘著气进来:哎妈呀,这雾霾也太大了,今晚不跑了!

一天天的没个正行,就知道玩!爸爸没敢跟我发火,转身过去,把怒气转嫁到了林溪身上,林溪被他说蒙圈了,站在门口,呆若木鸡。

真他妈的,白养了二十多年,也不知道养的是哪个野男人的种!爸爸又转回来,斜眼看著我,朝地上啐了口吐沫。

爸!你说什么呢!姐姐快步过来,捡起地上的DNA报告,看没看清楚啊,你就瞎说!你跟小峰没血缘关系,我跟小峰也没有,那就说明小峰也不是妈妈亲生的!我妈都死了十年了,你怎么可以怀疑她!

爸爸的嘴唇还在颤抖,大口地喘著气,好像并不相信姐姐说的话。姐姐顿了顿,语气缓和下来说:爸,事已至此,你就告诉我们真相吧,小峰是不是当年你和妈妈领养来的?

爸爸依旧恼怒:领养?领什么养!他就是一野种!

野种?我也怒了,握紧拳头,你侮辱我可以,但玷污我妈的清白就不行!

老林……你冷静点!林溪这时才听明白,低声嗔怒道。

闭嘴!你也是个小浪蹄子!别以为你跟张云凯的事儿我不知道!爸爸指著林溪骂道。

你骂谁呢!没证据别乱诬陷人啊!你看见我跟张云凯那啥了是咋的!林溪也火了。你别骂林溪,有种冲我来!我见爸爸要上去打林溪,冲过去抓住了他胳膊,你自己不行赖谁啊!小时候你总打我,我不怪你,但你现在要想打她俩,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小峰!别瞎说!姐姐又斥了我一句。

你给我放手!爸爸冲我楞起眼睛,里面都充血了!

我也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话确实有点过分,便放开了手。

好啊!你们这是要造反,啊?爸爸挨个指著我们仨,浑身剧烈哆嗦起来,妈的!找俩媳妇,都给我戴绿帽子,现在你这野种又要打我是吧?

突然,爸爸眼睛一翻,捂著胸口栽倒在沙发上!爸!

老林!

四个小时后,病房外面的走廊里,我跟我后妈,哦不,确切地说,应该是林岚的后妈,面对面坐在蓝色的塑料椅子上,俩人只是抽烟,谁都不说话,但我瞧得出来,她看我的眼神,变得闪烁不定。

林溪其实不怎么抽烟,只有公司遇到棘手的事情,或者跟爸爸吵架的时候,她才会偶尔抽上两根,可今天她已经抽了七八根了,可见她心里跟我一样烦躁。我盯著林溪露出一截的白嫩脚踝,心中突然涌现出一个奇怪的念头:如果我跟爸爸没有血缘关系的话,那么我跟林溪之间,是不是也没有伦理道德方面的制约了?但这个念头转瞬即逝,太邪恶了,她毕竟是我养父的妻子啊!

他好像还是不信。林溪朝我都囔了一句,但更像是在自言自语。爸爸在上世纪八十年代的时候,是市里有名的混子,后来严打,他才退出江湖,做起正经生意来,他连初中都没毕业,所以跟他讲什么血型、DNA之类,他根本不听,刚才在救护车上,他还迷迷糊糊地骂,说是他知道妈妈当年是跟一个叫杨大贵的男人生出我这个孽种来的,等他病好了,非得干死杨大贵不可!

那当然不可能,如果我是妈妈生的,那么我和姐姐的DNA对比不会没有任何关联性,所以我肯定不是她亲生的,但我也由此分析出来,爸爸确实不知道我跟他们并无血缘关系,也许,妈妈生前也不知道这事林溪,我爸醒了,叫你进去。姐姐从病房出来,摘下口罩,满脸憔悴地说。

哦。林溪将烟头扔在地上,用鞋底碾灭,起身进了病房。

没啥大事吧?我问姐姐,以前爸爸也因为心脏病晕厥过两次,但都及时抢救过来了。

姐姐点头,坐在我旁边的座位上,压低声音说:小峰,你说……会不会是当年你在医院出生的时候,抱错了?

抱错了?我转过头来,因为距离太近,姐姐的身子又向我倾斜,所以我的鼻尖,直接碰到了她的脸,姐姐赶紧躲开,抿著樱唇,往旁边挪了挪。嗯……婴儿刚出生,长得都差不多,姐姐轻轻擦了擦脸颊,神秘兮兮地说,兴许是护士把你和别的宝宝弄混了呢?我隐约记得妈妈说过,你刚出生的时候体质虚弱,在保育箱里呆了好几天呢!

能吗?我嗅了嗅,余香未消,感觉这种事情,只有在电视剧里才会发生。

要不,怎么解释呢?姐姐反问我。

那……去查查当年医院的监控录像?

傻啊你!姐姐用食指戳了我脑袋一下,二十多年前那会儿,哪儿有监控录像啊!不过,倒是可以通过熟人,查查当年的产科档案,看是不是还有其他的新生男婴,跟你差不多同时出生的。我点了点头,貌似有道理。

这事儿不著急,姐姐又说,爸爸虽然醒了,但他情绪还是很激动,咱们得想办法让他明白,你真的不是妈妈和那个什么杨大贵生的,不过该怎么跟他讲呢?爸根本不听我的,要不,让林溪跟爸好好说说?

拉倒吧,爸还怀疑林溪跟张云凯有一腿呢,你让她去说?我撇嘴道,张云凯是爸爸司机兼保鏢,不到四十岁,长得仪表堂堂,又能说会道。有时候,林溪会单独坐爸爸的车去外地办事,一去好几天,她跟张云凯有很多接触的机会,所以爸爸怀疑她俩,也不是没有道理。我看张叔叔挺正派的啊……姐姐皱眉,表示怀疑。

话音刚落,只听病房里传来林溪的尖叫!我赶紧起身冲了进去,怕爸爸打林溪,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啊,爸爸发起火来,战斗力可不是盖的,毕竟年轻时候,他曾号称是我市的单挑王!

冲进去后,我发现爸爸正坐在病床上,情绪激动地大口喘著气,林溪站在床边,捂著自己的半边脸。

给我滚!爸爸见我进来,低声喝了林溪一句,又躺回病床,侧身背对我们。

林溪与我擦肩而过,眼里禽著泪跑出病房。

你也滚!野种!我握紧拳头,正要上前跟爸爸理论,自己的胳膊却被姐姐给拽住了。

小峰,爸正在气头上,今天就算了,你跟林溪先回家,我留下来陪爸。姐姐小声说。

好吧……我松开拳头,退出病房,发现林溪正站在走廊里,靠著墻壁,又点著了一支烟。

别抽了,我姐让咱们先回家,明天再说。我劈手夺下林溪手里的烟,丢在了地上。

林溪瞥了我一眼,不紧不慢地又从烟盒里抽出一支,点著,深吸入肺,不知道是不是被烟气给熏到了,她咳了一声,眼泪顿时流淌下来,划过脸颊上的巴掌印,看得我有点心疼。

回家吧。我说。林溪没有应声,默默跟在我身后,一起进了电梯,到达一层,...达一层,电梯门打开,我刚要迈步出去,一道黑影冲了进来,把我撞了个趔趄!

草泥马,赶著投胎啊……我骂道,不过定睛一看,来人却是张云凯,他看见我和林溪,也是一楞,但他很快反应过来,问董事长咋样了?

没事,别上去打扰他了,你先送我跟小峰回家。林溪说完,径直走向医院门口。

那个……林总,您看我都到这儿了,还是上去看看比较好吧?张云凯轻声询问。

嘖!林溪停下脚步,回头瞪了他一眼,张云凯马上就闭嘴了,麻溜地小跑到门口,微微鞠著躬,为林溪撩起医院门口的塑料帘条。看这主仆二人的姿态,并不像是有一腿的样子,难道是爸爸想多了?

出了医院,张云凯又跑到奔驰车侧,给林溪打开后门,林溪坐进去,往里面挪了挪,看了我一眼,意思让我也坐在后座,这台奔驰一般都是爸爸或者林溪坐,前排副驾驶座椅几乎不坐人,被推到了最前面,头枕也被拆掉了,坐著不安全。

我进车里,张云凯关上车门,绕到驾驶席,开车掉头往家里开,林溪将她那边的车窗按下三分之二,翘起纤长的美腿,看著窗外的夜景继续抽烟,一路上都没说话。

到家下车后,林溪才对张云凯说:你回医院,跟小岚陪著董事长,万一有事,给我打电话。是,林总。

进了家门,林溪弯腰换鞋,将袜子也脱了,塞进她的跑鞋里。我站在她身后,看著她完美的身材,不觉吞了吞口水,太勾人了!据我所知,张云凯至今单身,我就不信他整天跟林溪这个尤物接触,会不动心?

正想著不该想的事情,林溪突然回头问了句:小峰,你饿不饿?

嗯?有、有点。我赶紧将视线收回,支支吾吾地说,确实一天没好好吃饭了。

我也饿了,家里还有几袋方便面,你想吃煮的还是泡的?林溪问。

别麻烦了,泡就行。嗯。林溪换上拖鞋,进了厨房,我半躺进客厅的沙发里,打开电视机,脑子很乱,也不知道电视里演的是什么。

啊!厨房里突然传来一声尖叫,我楞了两秒钟,才从沙发里跳起来,快步走到厨房,林溪正紧咬嘴唇,表情痛苦,我低头一看,林溪的脚边躺著一只炸裂的暖瓶,还有少许暖瓶内胆的碎片,她的裤脚湿了一片,冒著热气的开水满地流淌。烫著了吧?我急切地问。

没事。林溪弯腰捡起暖瓶残骸,一瘸一拐地走到垃圾桶边,丢了进去。

还说没事!我过去蹲下,林溪穿著拖鞋,左脚的脚背,被烫红了一大片!腿也伤了吧?我扶著林溪回到客厅,让她坐在沙发上,小心翼翼地挽起她的裤脚,果然,小腿也红了。

哎呀,就烫了一下,没事的。林溪勉强笑道。

你坐著别动。我起身,来到洗手间,接了盆冷水,拿著毛巾和小板凳回到客厅,坐在林溪身前,把她的脚放在我腿上,用毛巾浸冷水给她冷敷,这样能防止起水泡。

疼疼疼,你轻点!林溪低吟一声,将形状好看的脚趾扎开,突然把腿伸直了,因为距离过近,她这一伸,脚跟在我大腿上前滑,脚趾刚好戳到了我那里!我腰顶著茶几,没空间再往后退了,而林溪似乎没有发现我的尴尬,微微瞇著眼睛,靠在沙发上,脚很随意地放著,幸亏没开吊灯,客厅里只有电视的光,林溪应该不会发现我已经涨得通红的脸,我看著她白嫩的脚,不觉心猿意马,克制,克制,到底好像还是没克制住。啊?林溪肯定是用脚感觉到了,轻轻抬起脚,坐起身子,盯著我的裤子看了看,慢慢把脚缩了回去。

对不起啊,我坦白承认,刚才贴得太近了。呵呵,原来你喜欢……这个?林溪又把脚丫搭放在我腿上,扎了扎可爱的脚趾头,调笑道。

要是在以前,她绝对不会对我说这么放浪的话,我也不可能跟她这样亲密接触,只有我和她俩人在家的时候,我都会跟她刻意保持距离,但今天,情况不同了,我抬头看著她,她也看著我,我从她眼里,分明看到了一种莫名其妙的曖昧。

小峰,你想不想和我……林溪把脚抽回,脸凑了过来。难道,她刚才是故意调戏我的?他还没死呢,怎么可以这样!

我、我去泡面!我定了定神,从小板凳上起身,想从林溪腿上迈过去逃掉,熟料,林溪又抬起脚背,卡在我腿间,还往回勾了一下。

我猝不及防,被林溪勾的一个趔趄跌向她的身子,手差点拄上她的肩膀!亏得我练过,赶紧翻身,腾跃到林溪侧面的沙发上,才没压著她。这还没完,我刚坐稳,林溪就扑了上来,一把搂住我的脖子,又凑了过来,都闻到她呼出来的香气了。

那一刻,我就像是一只任人宰割的羊,也不知道到底是无力反抗,还是不想反抗。总之,我下意识地闭上眼睛,等待著她的疯狂,可等了五秒钟,也没等来林溪的后续动作,我疑惑地睁开眼睛,发现林溪的脸理我远了些,正诡异地笑。

试问一个功能正常的男人,被撩拨成这样,谁还能控制得住自己的冲动?我气血上涌,一把揽住林溪的脖子,准备发动反攻,马上就要亲到她的时候,林溪却突然站起身来,端起茶几上的半杯白水,喝了一口。

你想的,也不是不可以,林溪用手指摩挲著杯子的边缘,轻佻地说,但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果然,没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跟我讲条件,我能帮她什么呢?

嗯……什么条件?我还是没能抵住她的诱惑,弱弱地问道。

跟你明说了吧,我跟那个张云凯,确实有一腿,林溪坐在L形沙发的另一边,翘起二郎腿,冷傲地说,你爸也知道这事儿,他怕家丑外扬,不敢声张,也不敢跟我提离婚的事情,因为我手里,有咱家公司25%的股份。我瞇起眼睛,她到底想说什么?

别以为我不知道,那老东西正酝酿把我挤出公司呢,林溪见我没有反应,梨涡浅笑,轻轻嘆了口气,只可惜啊,拜你这个乖儿子所赐,他这次犯病进医院,怕是很难再出来咯。前几年,他就做过心脏手术,刚才在医院里,我偷偷问过医生,医生说他能再活两个月就不错了!

然后呢?我冷冷地问。

呵呵,林溪没有正面回答,顿了顿才继续开口,小峰,自打我嫁给你爸到现在,咱家公司的资产,翻了十倍不止,现在资产过亿!可你知道这些钱都是怎么来的吗?我摇头。哼!要不是我出谋划策,甚至不惜牺牲色相去摆平各方势力,他林毅能有今天?现在就想这样让我凈身出户?没那么简单!林溪的情绪颇有些激动,将杯子重重戳在茶几上,里面的水溅出来好几滴。

听完这话,我有点明白了,对她顿时没了兴致,从兜里掏出香烟,抽出一根点著,又把烟盒丢给林溪,她也点上一根,深吸一口,情绪渐渐平复下来。小峰,你可能还不知道,你和小岚其实也在公司的股东名单里,你俩各占百分之十的股份。你爸得罪的人不少,他怕自己哪天突然死了,你们两个小屁孩,未经人事,被人算计,所以才让律师把他的股份暗自分给了你们一些。可现在,他知道你不是他的亲生儿子,肯定要收回你的股份!呵呵,那可是一千万啊,你舍得吗?

谁不爱钱呢!可你到底想说什么?我笑著问,其实我对钱并没什么概念,因为一直也不缺钱,我只想知道,林溪的阴谋到底是什么。很简单!现在你和我,都变成了他的敌人,所以,咱们得合力保护自己应得的那部分!趁著咱俩现在还是公司的股东,联手把他从董事长的位置上赶下来!林溪挥了挥拳头,发狠道。

有那么简单么?你25%,我10%,加起来才35%而已。我说,之前爸爸也曾把我当成继承人培养过,可惜我不是那块料,但我多少还是知道一些公司运作方式,想让爸爸下台,必须通过股东大会的资本多数决来执行,也就是需要占公司股份百分之五十以上的股东表决同意。呵呵,咱俩可不是孤军作战哟,还有盟友呢。林溪挑了挑眉毛,自信地笑道,只要你肯帮忙,我敢保证,这事儿准成!

还有谁?我淡淡地问,可别偷鸡不成蚀把米啊。

还有……林溪瞇起眼睛,突然警惕起来,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这个狡猾的家伙,我差点就把那家伙的名字给套出来了。

行,那我考虑考虑。我保持镇定,心中却起了不小的波澜,感觉自己要被卷入一场巨大的风暴当中。

什么时候给我答复?林溪迫切地追问。明早吧。我说。

嗯……可以,林溪从沙发上起来,甩掉另一只拖鞋,光著脚,缓缓向我走来,又勾过我的脖子,小峰,你知道吗,其实我也喜欢你很久了,今晚,就让咱们……呵呵,我还没准备好,我轻轻推开林溪凑过来的嘴唇,改天再说吧。

我起身,走向门口。

你要出去?林溪颇有些失落地问。

嗯。去哪儿?伦家一个人在家怕怕了啦!林溪模仿誌玲的声音发爹,给我整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去刘健那儿。我随口说,刘健是我发小,林溪也认识。

呵呵,你该不会是想回医院打小报告吧?林溪冷笑。

现在我跟你可是一个战壕里的战友,我回头冲林溪笑道,放心吧,我知道一千万是什么概念!当然,成功了的话,我想我能得到的,也不止是那一千万吧?

你还能得到我!林溪将双脚翘在茶几上,活动著可爱的脚趾,事成之后,我林溪整个人都是你的了,何况是钱呢!

那张云凯怎么办?我换上鞋问。

张云凯?你以为我还真会看上一个司机?林溪撇了撇嘴,不屑道。我冲林溪耸肩笑了笑,开门出去,关上门后,长舒一口气!

这蛇蝎女人,简直太可怕了!

下了楼,夜风有点冷,我将夹克拉链拉到领口,下意识地回头朝三楼瞅了一眼,果不其然,林溪正趴在阳台上冲我媚笑,手里好像还晃著什么毛茸茸的东西。

接住,我的乖儿砸,从今天起,那台车归你了。林溪把手里的东西丢下来,我横移两步接住,是林溪的车钥匙,钥匙扣上坠著一条狐貍尾巴,倒是跟她狐貍精的脾性很相配!谢谢麻麻!我说,不远处有同小区的邻居经过,不能暴露我们奇怪的关系!

我家虽然算得上有钱,但一共就两台车,姐姐的MINI,和林溪的玛莎拉蒂,爸爸虽然是老司机,但不怎么会开,张云凯那台奔驰S级是公司的车。

姐姐那台MINI,是她参加工作之后爸爸给买的,他没说过给我买车的事情,我脸皮薄,虽然很喜欢车,也没开口跟他要过;而林溪那台玛莎拉蒂总裁,则是去年她和爸爸结婚十周年纪念日,爸爸给她买的礼物,顶配版本,价值两百多万呢,我开过几次,老爽了!

从车库取出玛莎拉蒂,我边开车边给刘健打电话,想去他家过一夜。刘健跟我从小学同桌到高中,关系特别好,但他高中没念完就輟学混社会去了,一开始学修车,后来自己开了家修车厂,现在也算是个小老板,还找了个漂亮对象,日子过得比我都滋润。

但他没接电话,已经快十一点,可能已经睡觉了。

我不能回医院,如果让爸爸知道这事儿,心脏病再发作,直接挂了怎么办?

漫无目的地在街上游荡了几分钟,手机响了,肯定是刘健。

我正在绕环岛,也没看屏幕,直接接听:煞笔,怎么才回电话,跟你媳妇爽呢啊!

额……电话那头却传来一个微弱的女声,我扫了眼屏幕,是蒋晓鈺!就是我那个高中生小女友!啊,对不起,晓鈺,我以为刘健呢!我赶紧道歉,在晓鈺面前,我可一直是个温文尔雅的暖男哥哥。

呵呵,没关系,哥,你在哪儿,忙吗?晓鈺问。

开车呢,怎么了?

噢,那你开吧,註意安全,我一会儿打给你。

没事,你说吧。嗯……我妈去省城开会了,家里就我自己,有点害怕,就给你打电话……晓鈺怯生生地说,她是单亲家庭,家里就一个妈妈,不过我没见过,因为阿姨并不知道我跟晓鈺谈恋爱的事儿。

嗯?你自己在家?我楞了两秒钟,才反应过来。

哥!你可别误会啊,我没别的意思,就想跟哥……跟你聊聊天而已。

你挂了吧,十五分钟后到你家。

啊!别!哥你别过来!我、我怕!晓鈺慌张了。

呵呵,怕什么?我调笑道,怕我占你便宜啊!不是……我怕……哥,嗯……你真要来的话,记得买那个……晓鈺像是下了很大决心似得说。

买什么?我这次是真没听明白,夜宵么?

就是那个……必备啦,哎呀,羞死了,我挂了!

我的心顿时就是一跳啊!晓鈺家其实离我家不算远,平时步行过去找她,也就二十分钟,但我开著林溪的车瞎逛悠,走的是相反方向,现在猴急著去找晓鈺,也顾不得什么交通规则了,直接压著双黄线掉头,火急火燎地往她家开。

可我并未鲁莽到闯红灯,这台玛莎拉蒂毕竟是豪车,连车带人两吨重,万一出事故,把别人给撞伤就不好了。

等红灯的时候,左边车道缓缓停下一台黄色跑车,在哪儿嗡嗡地干轰著油门,绿灯一亮,跑车直接弹射了出去,我扫了一眼,是保时捷,车牌号4个8,很吊的样子,开车的肯定是个富二代,我现在可没心思理会车主是谁,继续往前开,很快追上保时捷并从它旁边超了过去。没想到保时捷滴滴了两声,猛然加速,反超我之后,马上并入我的车道,速度减缓,等我距离它大概十米左右的位置,保时捷突然亮起尾灯,一个急剎车,害得我差点追它的尾!

草!我堪堪剎停在保时捷屁股后面,禁不住按下车窗骂了一句。

保时捷车窗紧闭,可能没听著,又弹射起步,很快跟我的玛莎拉蒂拉开了距离。

要在平时,以我的脾气,非得跟他飆一飆不可,但今天我忍了,晓鈺在家洗得香喷喷的,正等著我呢!

我专註驾驶,稳步提速,前面的保时捷却又开始减速,明显改装过的剎车灯,差点刺瞎我的鈦合金狗眼!我索性变道,不想跟他纠缠,可保时捷也马上变道过来,继续在我前面晃啊晃的!要跟我较劲是吗?我虽然没车,但驾龄也有五年了,何况林溪这台玛莎拉蒂,有500多马力,跑起来并不会比保时捷慢多少,所以我将油门踩到底,直接朝保时捷车屁股顶了上去,即将撞上的时候,我猛向右打方向,避开保时捷,超车之后,保持地板油,扬长而去。

保时捷可能没想到我能做出这么利索的超车动作,半天没反应过来,几秒钟就被我甩出了近百米的距离,可惜,前面又是个红灯,我只得松油门,等我滑行到路口时,那台保时捷又追了上来,紧贴著玛莎拉蒂,停在我的右手边。我没理他,因为下个路口我就左转了,保时捷车窗按下,车主是个长相略显猥琐的胖子,高高壮壮的,肥硕的脑袋紧紧挨著保时捷顶棚,本以为他要竖个中指之类,没想到这货却看著我淫荡地笑!

林溪的车是骚红色的,车窗贴膜顏色又很深,所以胖子应该是看不见车里的我,可能以为开这车的是个美女,所以才调戏吧!果然,我一按下副驾驶车窗,胖子脸色马上就变了,都囔了一句草,别过头去,快速拉上保时捷的车窗。

大半夜的不呆在家里,跑马路上发病来了!绿灯亮,胖子又弹射出去,本以为就这么完事了,没想到他又进入我的车道,挡在玛莎拉蒂前面,不紧不慢地开著。

我有点火大,故技重施,再次变道至保时捷右边,准备超车,胖子这次反应很快,见我要超车,他也马上提速,两车几乎并驾齐驱,但人家毕竟是跑车,我即便油门到底,也不能完全超过他,反倒被保时捷反超了半个车头,我松油门放弃,保时捷又变道到我前面,突然一脚重剎车!我当时就慌了,车速已经超过100公里每小时,这么近的距离,剎车肯定来不及,我猛踩剎车的同时,扫了眼后视镜,见后面没有车,赶紧向左边打方向避让,明显感觉玛莎拉蒂的后轮滑了一下,斜著冲过两条车道,差点撞上对面的一台出租车!

我长舒一口气,还好没事,这死胖子,特么玩玩就罢了,这是要人命啊!保时捷也停在了那里,我怒而下车,快步朝保时捷走去,胖子也从车里鉆了出来,不紧不慢地点著一支烟,妈蛋的,没想到这货长这么高,足有一米九,体重目测超二百五,戳在马路上跟一尊黑塔似得。

但我的火已经起来了,岂有硬憋回去的道理。草泥马!我低吼一声,加快脚步。东北骂人,大都以这三个字开头,顶多升级成我草泥马!或者我草你个贼妈!之类,没啥花样,因为我们东北人不怎么骂架,都是直接开打!我x!胖子瞪眼回骂。我x!我从走变成跑,在距离胖子三米远的地方,飞起一脚直踹向他的肚子!不知是我动作太快,他没反应过来,还是他压根没想到矮一头的我敢主动出击,胖子居然纹丝没动,硬挨了我这一脚。

我稳稳落地,胖子踉蹌后退,重重撞在保时捷上,发出一声闷响。

你敢踹我!胖子弯腰,捂著肚子,一脸懵逼!还挺抗揍啊!我也有点惊讶,挨了我这一脚还能说话的,真没遇到过几个,果然肉厚比较有优势!不过,既然已经打了,没有理由不打服他!于是我上去又补了一脚,这次学聪明了,没有踹他肚子,而是直接踢向胖子的脸。

我算看出来了,这胖子是真没有打架经验,根本不懂得躲闪或者格挡,又著实挨了一脚,鼻血顿时喷涌出来,变成了大花脸!

你麻痹!胖子捂著鼻子,声音有些含混,可能咬著自己舌头了。

知道我为啥打你吗,煞笔?我棱著眼睛问。

草泥马!!我草?还不服啊!我又踹向胖子,不过没用全力,没想到胖子这次居然灵敏地躲开了,我一脚跺在了保时捷车身上,留下一个脚印。

刚要继续揍胖子,这货却敏捷地打开车门,鉆回车里,哢哒,把车门给锁上了。开门,出来!我一拳砸向车窗,尼玛好硬,拳头生疼。

有种别走啊!妈的干死你!隔著车窗,胖子冲我骂了两句,然后掏出了电话,应该是要叫人帮忙。卧了个槽,还特么不服!我紧咬牙关,冲著保时捷车门,一脚接一脚地踹上去,踹的鞋都掉了,胖子往前开了几米,又停下,我一瘸一拐地追上去,换另一只脚接著踹,大不了修车就是了!胖子从车里惊恐地看著我,一手拿著电话,一手开车,又往前开了十几米,等我再追过去,胖子没敢停,直接跑了。

怂逼!我单脚跳回原地,刚穿上鞋,就听到身后轰鸣的引擎声由远而近!回头一看,胖子居然倒车回来,想要撞我!这我可撞不过,赶紧躲上马路牙子,正巧这里的人行道在翻新,路边码著一堆水泥方砖,我捡起一块,藏在身后,回到马路上。胖子急剎车,又用车头朝我撞来,我抡起方砖,丢向保时捷的挡风玻璃,然后赶紧再跑回人行道上,咣的一声,砖头正中驾驶室前方,风挡立即变成了一朵菊花。胖子将保时捷剎停,我看见他在车里微张著嘴,脸都吓绿了!

看来还是板砖厉害一些,我又捡起一块,拎在手里,勾著头向保时捷走去,保时捷这次没有移动,胖子呆滞地看著我一步步逼近,一点反应都没有,我操起方砖猛砸驾驶室玻璃,但连著砸了七八下,车窗只是裂开,并未被砸破,可能是防爆玻璃吧,又砸了几下,我放弃了,丢掉板砖,回到人行道,坐在方砖垛上抽烟,等胖子下车。他并未下车,在车里惊魂未定了会儿,又开始打电话,不时朝我这边瞅两眼,确认我有没有逃走,我逃个屁啊,这死胖子,刚才分明是想撞死我,所以今天这事儿,没完了!

我给晓鈺打电话,说晚点才能过去,晓鈺问怎么了,我说出车祸了,没事,一会儿就能处理完,晓鈺说哥你别著急,我再好好洗洗。

呵呵,洗哪儿啊?我明知故问地调戏她。讨厌啦!晓鈺挂了电话。一支烟还没抽完,周边就传来很多改装车的轰鸣,一台镀成亮银色的GTR率先出现,逆著行车道开过来,停在保时捷旁边,从里面鉆出三个小流氓,凶神恶煞的,手里都拎著棒球棍。很快,又有几台跑车出现,横七竖八地停在马路上,一共来了能有近二十人,其中有个稍微年长些的皮夹克男,呵呵,我认识他。

我所在的位置灯光昏暗,又有个垃圾桶挡著,这帮小混混可能没发现我,正东张西望,胡乱叫嚣。

我又点著一支烟,继续坐在砖垛上以静制动,胖子见人齐了,终于肯下车,伸手直指向我这边:就是那个煞笔,给我干死他!

混混们马上冲了过来,将我团团围在当中。我将烟头弹飞,抄起一块砖,站了起来,视线落在为首那个皮夹克男身上,如果我没认错人的话,他叫赵雨涛。草泥马,敢打我豪哥!右手边一个小混混骂了句,率先出手,棒球棍朝我胳膊抡了过来,我们这边打架,轻易不会打头,混混也怕出人命的!

我抬手用方砖挡,哢嚓,棒球棍直接把板砖砸碎了,什么质量啊,豆腐渣工程!

打我的小混混楞了一下,我丢掉手里的方砖残骸,拍了拍手上的灰,依旧看著赵雨涛,他表情疑惑,可能还没认出我来。峰哥?!这货终于反应过来了,两眼放光,跟见著美女似得,你啥前儿回来的啊!

峰、峰哥?难道你是……林峰?胖子脸色大变。

赵雨涛狠狠瞪了胖子一眼:草泥马的,小逼崽子,连峰哥都敢惹,还不快滚!

啊!峰哥!胖子很机智,马上将手里的棒球棍藏在身后,堆起脸上横肉,尴尬地笑,小弟有眼不识泰山,给您赔罪了!

滚!赵雨涛低声呵斥。嗯,这就滚!这就滚!胖子讪笑著,退出人群,灰溜溜跑向保时捷,那群小混混也开始窃窃私语。胖子车神,你回来。我招手道。啊?还有事儿啊,峰哥?胖子回头,脸色惨白。

你叫什么名字?我问。

李、李天豪。胖子赔笑。

听这名字怎么有点耳熟呢,但一时又想不起来。我不想占你便宜,人我打了,车我砸了,气我出了,修车钱我赔给你。我这个人向来讲道理,何况这胖子,现在是赵雨涛的弟兄。不用不用,峰哥,我自己修就行了,呵呵,对不起啊,峰哥,给你添麻烦了!胖子连连摆手,边说边退回保时捷车边,上车跑掉。

半个月里,我想明白了很多事情,开始认识到,这些打打杀杀根本没有任何意义,最后在姐姐的感化下,改邪归正,去省城跟她一起念大学。从此,本市江湖便再没市高林峰这个名号,刘健没我帮衬,他那股势力也很快没落了下去。

哈哈,这逼装的有点6啊,算了,都是过去式,不提也罢。

现在,只要他们不主动招惹我,我并不会选择重出江湖。

到了晓鈺家楼下,我看看手机,还行,没浪费多长时间。刚要上楼,我突然想起来,忘记买小雨衣了,赶紧跑出小区,马路对面就有一家小超市,我忐忑不安地走进去,胡乱逛了一圈,有点紧张,毕竟是第一次买,要怎样才能装出经常买的样子呢?先生,请问需要点什么?一个长相甜美的女服务员绕到货架这边问我。啊……随便看看,看看。我脸刷地就红了。呵呵,有些商品不在货架上,在收银台呢。服务员莞尔一笑,走开了。嗯,谢谢。我微微点头致谢,又装模作样地逛了逛,还真没发现TT,难道她家没有?我性性地拿了两袋薯片,来到收银台结账,那个美女服务员已经等在这里了,好像超市里就她自己在,胸蛮大的!就买这个?美女接过薯片,扫条形码。嗯……我咬了咬牙,还是没好意思问她这儿到底有没有TT。不买口香糖啊?美女看向收银台左边的一堆小商品。

我顺著她的视线看过去,以前很少去超市,缺东西都是姐姐给我买,但我也知道超市收银台旁边一般都摆放些口香糖、棒棒糖之类的。

咦?这是什么品牌的口香糖,杜雷斯?我好奇地拿过来一条,擦,居然是三只装的小雨衣!呵呵,谢谢。我笑了,顿时对这美女好感倍增,把杜雷斯递给美女,掏钱包结账,她挺善解人意的,既让我买到了想要的东西,又避免了我的尴尬。

我拎著塑料袋跑回小区,晓鈺家窗帘紧闭,但能看出来里面亮著灯,我噔噔噔爬上楼,站在晓鈺家门口,敲门三声,心脏那个跳啊,今晚是个不眠夜呀!

门内传来细碎的脚步声,米黄色的猫眼黑了一下,哢哒,防盗门打开一道缝隙,一股晓鈺身上特有的味道飘了出来,紫罗兰香,但她没出来,又趿拉著拖鞋跑回去了,等我进来,只看见晓鈺害羞的逃进了另一个房间,正回头冲我羞答答地笑,那应该是她的卧室回到卧室,晓鈺已经从床上下来,光脚站在床边,上身只穿一件白色小吊带衫,身体的青春弧线,清晰可见,肚脐下方露出一截嫩腰,害羞的站在那里,双手局促地不知道往哪儿放才好,头发半湿,脸色緋红,那小模样,简直了。我、我紧张!把灯关了行吗?晓鈺娇羞地问,手已经伸到台灯旁边了。可我想看著你的样子。我说,第一次啊,怎么可以黑灯瞎火的呢。那……就不关吧。晓鈺咬牙,又溜回床上,在被窝里一阵窸窸窣窣之后,把手伸出来,我走到床边,晓鈺拉起被子,把自己蒙在了里面——此处省略前戏部分758个字。

我怕!

放心,不会疼的。我安慰道,好像这种时候,都是这个台词。

晓鈺微张著小嘴巴,惊恐地看著我,眼睛越睁越大,突然眉头一皱!怎么了?我问,还没正式开始呢。你听!晓鈺看向半开著的卧室房门,吓得我打了个激灵!

晓鈺脸色大变,将我从她身上推了下来,坐直身子,侧耳倾听。

鬼吗?我最近在黑巖网看了不少灵异小说,还真有点信这个!

哢哒哒、哢哒哒,是钥匙防盗门的声音!糟了!我妈回来了!晓鈺惊慌失措地跳下床,捡起雷丘就往大美腿上套!你妈?尼玛!等她穿到膝盖,我才反应过来,赶紧翻身下床,还穿啥裤衩啊,直接套上牛仔裤和T恤衫,将裤衩赛进了晓鈺枕头下面。晓鈺?还没睡呢?晓鈺妈妈已经进来了,听声音应该是正在门口换鞋。

我的一系列动作,五秒钟之内完成,穿上拖鞋后,我坐在晓鈺的椅子上,深呼吸,让自己的情绪快速稳定下来。

你是……晓鈺男朋友?没想到蒋阿姨并没有发火,这次轮到我睁眼、张嘴了!呵呵,出来坐吧,晓鈺,你卧室里怎么有股奇怪的味道?蒋阿姨皱了皱眉,脱下披肩,回到客厅里。

我跟晓鈺对视一眼,同时抽鼻子闻了闻,没啥味道啊!晓鈺,家里来客人也不知道拿点水果、饮料啥的?蒋阿姨在客厅里,嗔怒了晓鈺一句。哎,我这就去拿!晓鈺趿拉著拖鞋跑到卧室门口,回头担心地又看了我一眼,我做了个OK的手势,未来丈母娘嘛,迟早要面对的。常来啊。蒋阿姨送到门口,我下楼,到楼梯拐角的时候,回头看,阿姨还在门口冲我笑,我又一次鞠躬,说再见。等我下到一楼,才听见防盗门关闭的声音。

出了住宅楼,还真有点冷,我抖搂开夹克,准备穿上。

啪塔,从里面掉出来个什么东西,我穿上夹克,弯腰捡起,竟然是我的小裤衩,里面还包著两个没使的TT,唉,下次再用吧,我上了玛莎拉蒂,把座椅往后调整,腾出空间,脱下牛仔裤,拿下小雨衣丢出窗外,又穿上裤衩和牛仔裤,启动,缓缓驶离小区。

刚出小区,晓鈺的短信就进来了:老公,爱你,么么哒!

老公?不一直叫哥的么!

我得意地挑了挑眉毛,果然零距离接触过,就是不一样。

只可惜,没有实现负距离接触!

计划泡汤了,我该去哪过夜呢?

我踹了几脚门,刚准备离开,门却开了!额……我一脸懵逼,你怎么还在家?面前站著的,是只穿著内衣裤、满脸通红、浑身酒气的林溪!心肝儿,林溪顏色迷离,轻佻道,怎么才回来呀,快来陪我喝酒!也不知道怎么想的,我一时间大脑空白,居然鬼使神差地跟林溪进了房间……房间里的酒气,比林溪身上还要浓烈,我刚进来不到半分钟,就已经有了些许醉意。

大中午的,窗帘拉著,灯也没开,房间里的光景如同黄昏,地上横七竖八地躺著不少酒瓶子,有白酒,也有红酒,看这架势,林溪是拿白酒当红酒喝,拿红酒当啤酒喝了。

林溪的酒量向来不错,五粮液一斤打底,完事儿还能开车,可今天,明显感觉她喝大了,走路都摇摇晃晃,努力用玉白的脚趾抠著地板,保持身体平衡,她走到沙发旁,扶著茶几坐下,又从桌上抄起大半瓶红酒,往沙发里一靠,瓶底朝天,咕都都,咕都都!别喝了!我冲过去,从她手里抢下酒瓶,这么喝下去会死人的!你给俺拿(第四声)来!林溪居然爆出了一句方言,山东话!

因为我有个大学室友就是山东人,林溪这味儿,纯正的跟我室友每学期带来的煎饼似得,听起来太熟悉了啊!

我还听过爸爸偶尔用山东方言讲话,多半也是在酒醉之后,爸爸和妈妈都是山东人,姐姐就是在山东出生的,姐姐两岁那年,他们来的东北,在本市生下了我,哦不,应该是在本市生下了姐姐的弟弟,然后把我跟他抱错了。

这个我早就知道,可没想到林溪也是山东人!

我摘下花洒,将开关调至最右边的冷水,给林溪冲冷水澡。

水流很强,冲到林溪侧著脸,一边用手挡著,一边喊不要、不要!

她挡著脸,我就冲她的身体,她挡那里,我就换地方冲,后来,林溪可能适应了激冷,不再徒劳抵抗,靠著墻壁,任由我给她冲著。

觉得差不多了,我关闭花洒,蹲在她面前,脚下一滑,差点坐水里,我也喝得有点迷糊了。餵、餵!我拍了拍她脸蛋,好像睡著了呢?

我用漱口杯给她接了半杯自来水,林溪颤抖著接过,尝试好几次,却没能递到自己嘴巴,我只好帮她,林溪喝了两口,仰头漱口,把水吐进马桶,然后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转身的同时,坐在马桶上方便!

我连忙背过身去,哗哗哗,等她完事儿,我偷偷转身回来,妈蛋的,这货居然坐在马桶上又睡著了!

好,又找来毛巾擦干她的头发,这样应该就没事了。

我坐在床边,看著林溪微红而恬静的脸,说没有想法,那是扯!帮她醒酒的过程中,没少发生身体接触,把她塞被子里之后,怕她湿著不舒服,我又把手伸进去,摸索著把湿透的衣服都给脱了下来,触碰到的细腻肉感,尤其是碰到她脚的时候,让我不禁心神荡漾。

但我不能,这是趁人之危。

陪了林溪一会儿,确认没问题后,我决定离开,因为酒劲开始上来了,再不走的话,我怕会克制不住自己的冲动。

刚从床上起来,林溪突然从被窝里伸出手,胡乱一把,抓住了我的手:别走!陪我!我没动,等她手上的力道渐渐放松,要坠下去的时候,我轻轻握著她的手,放回被窝里,可能是在说胡话吧。

我躡手躡脚走到门口,将卧室的门关上。

睡吧,你这个总是诱我犯错的小妖精!等你醒了,我姐该回来了,她心地那么善良,肯定会不计前嫌,好好照顾你的。

啊!好挣扎!这么好的机会,难道我真的就这么走了吗?

就在门缝只剩几厘米的时候,我看见林溪在床上慵懒地翻了个身,将被子踢开,诱人的睡姿,将林溪的完美曲线完全呈现在我面前!

我到底还是没能忍住冲动,推开门,鬼使神差地走到她床边,呼吸和心跳都加重了不少,心底里,天使和恶魔在激烈地争吵!

恶魔:上她啊!快上她啊!

天使:嗯,他说的对!上啊,你个怂逼!

对面这样的大美女,虽然我的身体很诚实,但仅存的一丝理智还是告诉我,不能这么做!我深吸一口气,将林溪的大腿给扳了回来,帮她把被子重新盖好,恋恋不舍地倒退向门口。小峰……走到门口的时候,林溪突然睁开眼睛,叫了我一声!啊?我下意识回应。过来,我要跟你说点事情。林溪居然从被窝里坐了起来,用被子里在胸前,淡然看著我,一点也不像是喝醉了的样子。噢……我脸红了,慢慢走过去,努力想让自己快速平静下来,但还是没用,林溪撇了一眼我的西裤,曖昧地笑笑,往床里面挪了挪,拍了拍床沿让我坐下。

我坐下,只敢用余光看著林溪。

林溪低头,往被子里面看了看自己:脱得蛮干凈的嘛!

呵呵……怕你感冒。我苦笑。我喝多了,这点我承认,林溪抬起头,正色道,如果你想要,我现在就可以给你。

不不!我赶紧摇头,我……不想!

真的不想?林溪歪著头,都起可爱的小嘴,幽怨地说,我可是顶不喜欢骗我的你,上午你刚骗得我好惨,现在又要骗我么?我吞了口唾沫,不敢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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