亭台楼阁,水波荡漾,上等的黑楠木质楼身,飘飞的柳絮点点的落在了水面上,这座小院,是大学士府中最上等的小院——悠云阁

小院的凉亭中,缪淑婧迫不及待道:“母亲,如何了?”

柳杏拍了拍自家女儿的手,安慰道:“婧儿,放心,母亲已经安排妥当了,今夜就看那贱丫头怎么死无葬身之地。”

说罢,母女二人微眯着眼眸,洋溢着阴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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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悄然降临,虫鸣蛙叫之声不绝于耳。

天空中只挂着一轮微微残缺的轮月,只有让轮月的旁边,好似有一点点的光影剩下的天空便是一片漆黑,找不到半颗星辰。

但是没有星辰也并无任何影响。轮月的光辉看似柔和却好似笼罩了整个丘禅院。

亦笼照了整个世界。

内院的烛火被熄灭,像是里面的主人已经睡下。

院内的那棵老梧桐树上。站着一个看似壮硕的黑衣人影,斑驳的树影打在黑衣人影的身上,平添了几分肃穆。

下一刻,那黑衣人悄然的走进了门前,右手拿着一个芊细的竹筒。戳开了纸糊的窗帘,微微的向里面吹了一口气。

约莫片刻之后,那黑衣人猫着步子进入了里屋。

缓缓地走向床榻之人。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咚”的一声,不知触碰到了什么样的机关,那黑衣人竟被一个大的网状物吊了起来。

屋内熏香袅袅,那黑衣人竟然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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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云阁中。

床榻上躺着约莫四十来岁的妇人,眉眼微红,嘴里吐纳着非比寻常的气息,寝居内仍熏香袅袅。

只不过这种香显得有些怪异。

一个黑衣人悄然而至,动作轻缓的扛着一个看似壮硕的黑衣人。动作一气呵成,干脆利落地将那黑衣人放置在床榻之上。

那黑衣人仿佛是累到了连连喘息,将烛火打翻,随后拍了拍手,瞧了床榻上的那人一眼。

便不再停留,望了望屋内的熏香,心道那丫头真狠,便动作干脆利落的悄然而去。

………

只见床榻上的柳杏在慢慢燃起的火光中面若朝红,嘴里不停地喊着“老爷”…

然而那个壮硕的男子也是如此。

嘴里不停的在喊着“婧儿”。

柳杏欺身而上,一把压住了那壮硕的黑人,那黑衣人眉眼迷离,下一刻许是终于释放了什么,反过来将柳杏压在了身下……

……………

…………

悠云阁顿时火光冲天,婢女们望着,连忙大叫救火。

正在书房的缪裔闻言,连忙赶至。

寝居的房门被踢开,只见床榻之上两人相互交缠在一起。

…………

提着桶的婢女和家丁们齐齐看向里面那交缠在一起的二人。

同时,缪裔与缪淑婧一脸的不可置信。

下一刻,缪裔大步向前,走向床榻,一把揪起了那个壮硕的男子,顿时怒火中烧。

那二人好似察觉到了什么,仿佛立即清醒。

只见众人像是看戏般望着她。

“柳杏,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在此私会奸夫!”

缪裔怒道。

“不是的,老爷…老爷,你听我解释……”柳杏闻言吓得跪在了地上。

缪裔不信:“如今人赃并获,你有什么好解释的!”

“不是的,老爷,是有人要陷害我……”柳杏拼命的去解释拼命的去那扯着缪裔的衣摆。

缪裔一脚将其踢开。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她很享受,并没有一丝一毫的挣扎。

所以,缪裔就更加的怒火冲天。

“都这样了你还有脸说别人陷害你!”

“来人啊将这个奸夫***给我捆起来!”

缪裔气急,拔出来了剑就欲向那二人刺入,那男子会点功夫,所以及时避开,并且身手利落的逃了出去。然而柳杏却没能那么好运,长剑就直直的插入了她的胸口……

只见那男子的临走的时候只是直直地盯着缪淑婧看着。

缪淑婧只管自己的母亲,哪有心思管他的死活。

当即奔到柳杏的跟前哀嚎,可是无论她再怎么推桑柳杏已经没了呼吸。

“爹爹,您怎么可以杀了母亲!她一定是被人陷害的!”缪淑婧哭着苦苦哀求道。

她不明所以,明明不应该是缪槿笙么?而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对,缪槿笙呢?缪槿笙不在,一定是她做的!一定是她做的!她一定是个妖女!

“爹爹,母亲一定是被人陷害的,一定是缪槿笙!缪槿笙是个妖女!一定是那个妖女做的!”

缪淑婧此时不管不顾的大叫道。

她失去了母亲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

缪裔蹙眉,纵然是杀了这个****,依旧难解心头之恨,便不由自主地把怒火发泄到缪淑婧的身上,对缪淑婧更加不喜:

“胡闹!我就是平时太惯着你了!来人,把二小姐锁在房中。没有我的允许,不许出来!”

缪淑婧张口结舌,在这样的铁证之下,她也无话可说。

她连连摇头,还没有从丧母的悲伤中走出来,连一向疼爱她的父亲现在也对她有所不喜,顿时间,对缪槿笙的恨意节节高升。

“来人啊!去将六小姐叫过来。”缪裔忽然想到了什么,觉得此事甚为蹊跷,还是将缪槿笙叫了过来。

须臾片刻之后,缪槿笙迈着稳重的步伐来到了悠云阁。

这时候的柳杏已经被毯子裹起。

缪裔侧目看了一下缪槿笙,见她坦然自若,依旧面无表情,因为她的来访,众人都纷纷望着她。

缪槿笙走向缪裔是施以一礼,语气波澜不惊道:“大学士招槿笙前来所谓何事?”

缪淑婧愤恨地上前欲对缪槿笙...对缪槿笙不利:“你个贱人!都是你个贱人害死了我的母亲!你还我母亲!”

只听“啪”的一声脆的巴掌声响起。

顿时间,缪淑婧的俏脸上多了个五指分明的手掌印。

缪淑婧哭喊道:“爹爹,您不能这么对我!我才是你的亲生女儿啊!”

“你不能帮着这个外人来!母亲的死一定和她有关系!爹爹,您不能放过她!”

缪裔对着身后的家丁呵斥一声:“怎么还没有将二小姐送回房间!”

此时此刻,从小娇生惯养的缪淑婧何时受过这等气。

“我不,我不走!我要陪着我母亲。”缪淑婧拼尽了全身的力气,挣脱了家丁的束缚。

缪裔见此,仅有一些于心不忍,便也由着她去了。

“发生什么事了?”缪槿笙好似才看到床榻旁那用毯子裹着的**尸体。

缪裔答:“正如你亲眼所见。”

缪槿笙仿佛一脸茫然地望着他,好似不明白此时叫她来有何意义。

继而面不改色道:“今夜之事,槿笙深感痛心,但是事已至此,还是请大学士节哀顺变。”

缪槿笙心道,她只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而已,却不想缪裔如此杀伐果断的把柳杏给杀了。

当然她也并非良善之辈,这一切的后果,不过是她们母女二人咎由自取罢了。

“说不定大夫人是身不由己,淑婧与大夫人都是三贞九烈的烈女,如果大夫人清醒的话,绝不会做出这等苟且之事。”

她这话是有意又是无意,故意的将缪淑婧同柳杏一起说事。

众人一想,大夫人都是这种人,她的女儿又能也好不到哪里去。

缪裔蹙眉,他并非一点都不懂,缪槿笙一番有意又似无意的话,是使得他看向她的眼神别有深意。

“唉!”缪裔微微叹了一口气。

既而又说道:“这等荒唐的丑事,从今往后不许任何人提起!”

众人纷纷点头。

缪裔继续吩咐道:“将此事处理好,若有人问起,就说大夫人是不幸跌落池中溺水身亡。”

正所谓家丑不可外扬,缪裔吩咐明日准备白绫,给柳杏娘家一个交待,好好张罗着丧事,此事便草草收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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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日后。

“笙儿,你很聪明,但是,凡事切记莫要强出头。”

缪槿笙淡然道:“多谢大学士教诲,槿笙谨记在心。”

反正什么事她也不喜欢强出头。

枪打出头鸟这句话她比任何人都要明白。

“今日钰王爷的成年礼,切记,一定要谨言慎行。”

“是,瑾笙定会谨遵大学士的嘱托。”

缪槿笙总是淡然而疏远。

简单交谈了两句,便各自上了马车。

歧城街道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摊位上整整齐齐摆放这各色各样的玩意儿。

街道上马车来来往往,形形色色的马车个个都极为精致,当然,大多数是达官贵人才有资格坐。

这对于从很少出门的青岚来说简直像吃了兴奋剂一般。

“好了,快坐好,以后有的是大把的时间。”缪槿笙忍不住抚额哀叹。

青岚瘪瘪嘴,但还是乖乖放下马车的卷帘,欲坐了下来。

突然指到某处道:“小姐快看,那辆车真漂亮,连那匹马都那么漂亮。”

缪槿笙闻言望去,咕噜的马车声如同雨水敲打着晶莹的汉白玉,伴随着初升朝阳的那一抹金色的阳光,斑驳的打在地上那悠悠掠过一条线条雅致的马车倒影,马车四面皆是昂贵精致的丝绸所装裹,镶嵌着白玉的卷帘又仿佛隐隐约约能瞥见车内的人…

一匹枣红色的骏马拉着车身,奢华中而又不失霸气,霸气中而又略带典雅,此时此刻,俨然成为此街道一道亮丽的风景线,同时成了众人唯一的注目焦点。

缪槿笙移开眸子,不为所动。

她也不想知道,也没兴趣知道。

“小姐,想必这个就是北冥世子的车架。”

“哦。”缪槿笙面不改色的回道。

经过一路上的颠簸,终于到达了皇宫。

宫内的院墙魏然屹立,守卫森严,几颗参天的古树,给人以不一样的感觉。

青岚搀扶着缪槿笙下车,面前迎来了许多不屑而又怨恨的目光。

缪淑婧及府内的小姐们皆是撇了她一眼,随即跨着标准大家闺秀的步伐,迎面向走来的各位大人问好。

缪槿笙不露声色的看着她们的寒暄。

“笙儿…”身旁传来了缪裔的声音。

缪槿笙欠身一礼。

“大学士有何吩咐?”

“你与北冥王的婚约可要好好把握。”缪裔语重心长道。

缪槿笙低头,不动声色,不知是应了,还是没应。

突然身旁传来一声娇呵道,缪番娣憋嘴表示不满:“爹爹!”

“爹爹您为什么不帮您的亲女儿却要帮着一个外人。”爹爹明明知道她的所以女儿几乎都喜欢北冥世子!而又为什么要去帮这一个外人!

缪裔威严呵道:“胡闹!你六妹也姓缪,再说全歧城上下王孙贵族的公子任你挑任你选,你还有什么不满?!”

好像说了什么违心的话,缪裔的脸竟然涨得通红。

缪裔扪心自问,缪槿笙真的也姓缪么?

这是他压在心底的一个秘密,不可触碰。

仿佛从未被爹爹这般骂过,缪番娣委屈的跑开了。

三夫人连忙追出去喊到:“娣儿!等等娘!”

缪槿笙抬眸,眸中带有感激:“多谢大学士的抬爱,瑾笙的婚事瑾笙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缪裔点头:“你知道便好。”

继而道:“走吧,宴会晚上开始了,开始之前,顺便看看宫中的繁华,找一个公公带你在宫中转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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