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塞!终于来啦!亲爱的拉美西斯二世!”

站在残垣破壁的卡克纳神庙前,雪纯顶着一顶太阳冒,张开双手,兴奋地叫喊。终于来到了,她心中最想探访的神秘国度,就要靠近埋藏在里面最迷人的风姿。

赖斯一身舒适的白色休闲装紧随她身后,像只懒洋洋的波斯猫,气定神闲般的双手插袋。一副纯黑的墨镜,挡住了火辣辣的紫外线,也挡住了他迷人睿智的眸子。对他来说,迷人的不是卡克纳神庙,而是因为身边的这个女人。

对这些破破败败的古建筑没有多大兴趣的赖斯,看着这样的雪纯,忽然也觉得这些死物别具味道,也开始耐着性子欣赏着,这每年吸引着世界各地的游客,前仆后继前来的三千年前的艺术。

宏伟壮观的神庙,耸立的巨柱,风化了的大理石雕像,依然精致清晰的壁画,残垣破壁中透露着历史的沧桑。雪纯一路用惊叹的目光望过去,感受到这千年的古风,几乎可以想像出古埃及当年的辉煌壮丽。

赖斯有些不能理解“宝贝为什么喜欢这些?”

雪纯微微蹙起眉尖思索着“说不清楚,就是感觉很神秘,很美好,很想探索的冲动”

说完,雪纯细细地端详着巨柱上的精致图案,那里刻着当时的埃及人民,还有古墙上班象形文字,精致的雕花,还有无处不在的拉母西斯二世雕像。

看了好一会儿,不知不觉间把赖斯凉到一旁。

好半晌没有赖斯的声音,她狐疑地往旁一瞧,见到赖斯面色不大好的俊脸。她讪讪一笑,看得太专心了,把赖斯抛诸脑后了。突然想着应该给赖斯一点关注度,不然这男人又会不爽。

于是雪纯走上前,抱着他壮实的腰,腻在他的跟前,试图传达她的感受“你看看这里,这都是曾经徜徉了数千年的卡纳克神庙啊,欣赏着它残留的美丽,想像着它曾经的辉煌,生命力多么顽强的古埃及文明啊!最美好的形容词都不能形容出卡纳克神庙的美丽,哪怕游客的照相也远不能表现它的全部”

雪纯的主动贴近,好莺语温声的描述,赖斯有刹那的错觉,原本在他眼中的死物,有了一种丝丝的美好,丝丝的震憾。忽然觉得,死物,也不错。

“嗯。”赖斯顺手更搂近她,主动送上来,不要白不要。

突然,雪纯捧着小脸,眼睛亮晶晶地观察着近在眼前的雕像“啊,又一个拉美西斯二世的雕像!”

“你看到我时,也没有过这样兴奋的笑容。”雪纯一下子就从他身上转移注意力,走了开去,赖斯微微吃了历史人物的醋,淡定地控诉着。

“我能不兴奋吗?他可是世界上最传奇的男人!”雪纯一点都不给面子,也不看身后的赖斯,一骨碌钻进里面。

“世界上最传奇的?你别忘记,中国有秦始皇,法国有拿破仑”赖斯一边无聊地跟着,一边嘴上数着。

“那不一样!”雪纯手中的相机咔嚓一声,又给一个拉美西斯二世的站立像照了个大特写。

墨镜后的赖斯眸子一眯“怎么就不一样了?”

“他是我的梦中情人。”雪纯毫不吝啬地给了赖斯一个灿烂的大笑容,然后不顾赖斯满坛子醋劲,发出惊悚的一语。

赖斯面色一肃,状似呢喃,又似咬牙切齿的碾着“梦中情么”尾音拖得有些长,有些不解恨。他的容貌是那么的俊美无双,他的智慧是那么的无可匹敌,他有权有势有财富,却居然不是雪纯的梦中情人?是他高估了自己,还是雪纯不懂得欣赏?

陷入神奇的神庙遗迹里的雪纯,压根没有察觉到赖斯的不对劲,很自然地嗯了声。私以为有了赖斯的接话,更加有趣味地滔滔不绝的介绍。

“据说拉美西斯二世是古埃及历史上充满传奇色彩的法老。他不但是一位强大的国王、战无不胜的将军,同时也是一位和蔼可亲的父亲、不知疲倦的建设者。这么完美的男人,是女人都会喜欢的。要是生在现代该多好啊!哪怕当个国际巨星养养眼都很不错。”

说出的话花痴得总之赖斯听完脸瞬间黑掉,马上捂住她的眼“我们去看王后。”

“皇后就在这里啊。”雪纯拉下赖斯的大掌,指了指拉美西斯二世的跨下,这小了数倍的一尊雕像,不正是他的皇后?应该是为了显示当时男尊女卑的社会。

“太阳太晒了,我们回去吧。”赖斯心里对雪纯的迟钝颇有些微词,拉起她柔软的小手,不容拒绝的朝外就走。

“哎!我不要回去!我们还没有看完呢!里面还有很大一片地方,怎么就要走了呢?”

雪纯矮着身,脚蹬地,死活不肯走,面上蹙着黛眉,很着急的强烈抗议着。四大文明古国之一的埃及啊!里面藏着多少古老的奥秘,难得来一趟不用花她的私房钱,她要慢慢欣赏,才不要离开呢。

赖斯也没怎么用力,不轻不重的力道,和雪纯僵持着。他面上笑容不减,墨黑的太阳镜恰恰遮住他奸计得瑟的戏谑“那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我答应。”

赖斯剑眉上挑,为了那劳什子的拉美西斯二世,她问都不问就答应了。赖斯的心里更加的不爽。故意语带威胁“答应得这么快,就不怕我吃了你?”

“不怕。”雪纯眉眼笑弯了月牙“赖斯对我最好了。”所以,她已经向这传说中的黑道霸主闯开心扉。

赖斯心里微愣,面上却不动声息,只有微扬的唇出卖了他的心情。他微一用力,一下子把她拉到跟前,薄润的唇贴着她的耳畔“宝贝以后的梦中情人,只能是我。”他一点都不掩饰他强烈的占有欲。

啥?雪纯一怔,继而吃吃地轻笑开来。

肩膀前的笑的震动,惊动了赖斯。

“怎么了?你有异议?”

“没,没有。”雪纯差点笑岔“只是忽然发现,赖斯,也蛮可爱的。”

赖斯笑脸一凝,他一个大男人,居然被心爱的女人说可爱!

“嗷!”雪纯低低地吼了一声,两手捂脸,想掩住脸上不可遏制的大笑。连古人的醋都吃!尼玛,赖斯太可爱啦!不行了!再强忍下去,肚子非纠痛在一块不可。

浑圆的玉肩颤动不已,赖斯抚额,他过去怎么就没有发现雪纯这么能笑的一面?好吧,他连古人的醋都吃,他不正常,他小气行了吧。但是雪纯心里只能装有他一个男人,哪怕作古死去数千年的拉美西斯二世都不行。

“你不答应,我们立即就离开。”赖斯说完,作势就要抱走她。

“啊!别!”雪纯惊呼,知道赖斯说一不二,马上投降“好啦,好啦,我最爱赖斯了。”然后讨好地在他不高兴地紧抿的薄唇啪啦地亲了一大口。

嘻嘻,答应是一回事,心里想着是另一回事。她不说,赖斯还能知道吗?这是她小小的心思,藏着掖着,就没有人发现啦。

不待赖斯回答,雪纯又沉浸在美好的象形文字墙中。赖斯甚至怀疑,雪纯是不是个考古学家?不然,这些东西怎么比他的魅力还要大?

逛悠了大半天,赖斯唯一的乐趣,就是看着雪纯在他的视线范围内,开心地忙活着手头上的相机。

看她从这一头,跑到那一头,时而沉静地仔细察看精致的壁画,时而看到什么似的惊叹莫名,时而又有些凝重的叹息这就是他文艺的、闷骚的老婆。想到这一点,赖斯不禁心情愉悦地吹了一声口哨。呵呵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突然,雪纯惊叹兴奋的小脸怔愣住,然后俏脸布满阴霾,怒气腾腾得仿佛见到不可饶恕的东西。

...; “太过分了!”

赖斯见有突发情况,急忙走近“亲爱的怎么了?谁惹你生气?”

雪纯伸手指了指巨柱的壁画,气愤难当“居然有人在这里涂鸦,写下xx到此一游,还是中国字!还给不给后来人面子啊!”一种无地自容的感觉油然而生,雪纯着实咽不下这口气,气得两耳冒烟。

赖斯眼皮突突跳,在他看来,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世界上无处不有些素质恶劣的人恶作剧,这不仅仅是中国人,别国的,哪怕世界霸主国,美国也有。有些事情可大可小,就看怎么渲染。

“别气了,我们去看尼罗河。”

“嗯。”雪纯扁着嘴,闷闷地应了声。

赖斯笑了,那个总归是个浪漫地,最适合谈情。

黄昏的埃及气温适中,尼罗河上的一只只白布帆被晚霞染成金色。

风,从不远处的沙漠吹来,没有人支撑的帆船在河面乘风而行。

赖斯和雪纯二人惬意的并排躺在甲板上,看着一望无垠的金色的天空,真的是一件很美很美的事情。

“雪纯。”如此浪漫的景象,赖斯心中一阵柔软,盈满密密麻麻的温柔“我们在一起吧,永远,永远。”

雪纯心中一动,在绝妙的美景中收回目光,望进赖斯含情脉脉的眸子。

在黄昏的金色中,赖斯漆黑的眸子竟似缀了点点金光,里面的真情实意如闪亮亮的钻石,甚至比尼罗河还来得憾动她的心。

雪纯露齿灿然一笑“好。”说着,一点都不避讳地扑到他的怀里,感受爱情幸福的悸动。这不经意间的山盟海誓,比任何甜言蜜语还来得动听。

赖斯,你就是我幸福的港湾。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夜幕总会来临,没有安全感的人类不得不呆回自己的安乐窝。

赖斯心里打定主意,回去的路上也一直盘算着如何让雪纯穿起那件钻石比基尼。

这次他特意没有穿睡衣,只在下身围了条半遮半掩的浴巾。

“宝贝,睡觉了。”赖斯帅气地一撸额前干爽的短发,想着雪纯见到他魅力不可阻挡的一面,必定扑过来。

不过他很快就失望了,雪纯没有回头地闷闷嗯了声,仍旧埋首电脑桌上,不知道在打些什么字。

赖斯好脾性地握着她浑圆的玉肩,在她敏感的耳背呵了一口气“在做什么?”

雪纯手霹雳啪啦地打个不停“在写贴子。”

“什么帖子这么重要?”结果赖斯一看帖子上的名埃及神庙被刻字,游客需自省,顿时无语。他头一回发现,雪纯也是个多管闲事的人。

“把这些事放到贴吧里,管什么用?”赖斯感到莫名其妙。

雪纯边凝视着电脑,边严肃地说道“我要把这些现象和图片都发到网上去,告诫更多的国人,到人家的地盘旅游,要守规矩。那些千年古物保存下来容易么?居然就践踏了,那些壁画真是太可怜了。反正浏览帖子的人看得一个是一个,这些东西是潜移默化的。”

“很晚了,睡吧,明天有得玩的。”赖斯拿滑腻的舌头舔弄她的耳垂,雪纯打字的手一顿,身上立即涌起一阵熟悉的欲求不满的痒动。

她忽然转过脸,朝赖斯灿然一笑“赖斯,我爱你。”然后在他的清俊的脸上,很大力地啵了香脆的一口。

赖斯闻言,心都要融化了,甜腻得不可思议,正要一把抱起她到床上好好温存一番。

不料雪纯拍拍他的俊脸“亲爱的老公,你先睡,我要发完贴子再睡。”

赖斯顿时满头黑线。娶了个文艺老婆,不知是福是祸。这是蜜月游行,不是文艺青年的旅程探讨!

坐在床上,翻着杂志,眼睛却撇向雪纯挺直的玉背,她在电脑前手不停地敲打着。对她在自己面前越来越随意的态度,赖斯无意识地扬扬唇。

他自然了解她的过去,明白她心里有条不可逾越的黑暗。虽然有着不堪的过去经历,但其实,她是很热爱这个世界的吧。

花了一小时,雪纯做完毕,打了个困倦的哈欠。在赖斯满满期待的目光下,钻进被子,一点都不客气地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动作一顿便沉睡过去。

“雪纯。”赖斯唤了一声,见人已经睡死,很是无语。难得浪漫的一夜,他苦苦煎熬了一个多钟,不料又要清心寡欲的度过。

想想那件天价的钻石比基尼,完全派不上用场。不能再这么下去了!赖斯暗暗下了个决定。

于是抱着呼呼大睡的人,连夜坐上私人飞机直飞南太平洋。

咖啡厅,茜楚楚独自一人坐在靠窗的位置,感到前所未有的孤寂无助。因为近期表现出对程朗的过分关心,汤姆发现不对劲,两人早已闹僵,一个月前分手了。

曾经的天之骄子,程朗,现在不但母亲的家族企业破产,抛弃他的父亲也退出了黑道的重要舞台。不仅如此,还落得个四肢残疾的下场。

不明白究竟发生什么事情的茜楚楚忧愁得要命,她想起最好的闺蜜,但雪纯的手机一直都在关机状态,她完全联系不上。而雪纯在纽约的丈夫的事情,她是一点都不知晓。

“你就是茜楚楚。”来人肯定且冷酷地道。身后还跟着四个面无表情的冷面人,应该是保镖之类的。诶,又是哪家有钱人的千金小姐吧。

利落的短发,强势霸气的女王,没有富家女的娇弱。不会是哪里跑出来的小太妹吧?她茜楚楚不过凡女一名,有什么值得挑衅的?

但茜楚楚很快打消这个念头,因为她丰满的酥胸,成熟姣好的中性面容,一点都不像顽劣的野孩子。更像一个事业女强人,很强的那种,只因她漂亮的眼眸冷得没有一丝人气,带着掩盖不住的血腥。

现实,往往就是这种冷酷无情的人,最能得到想要的权力和财富。

“你怎么知道我的?你到底是谁?”这样的气势,任谁都不会有亲近感,茜楚楚第一时间就感觉到来者不善。

筹然扬唇冷笑“我只是来告诉你,你的好姐妹,正在和她的丈夫去度蜜月。那幸福的模样,真是羡煞旁人。”

“你说的是谁?”好姐妹,除了雪纯还会有谁!但她们和这人素不相识,应该不知道才对。不过茜楚楚的心里却因她的话,涌上丝丝苦涩的滋味。

雪纯,你什么都不知道倒活得很好,可怜程朗躺在医院里四肢残疾,终生成了个废人。

筹然嘲讽地扯着红艳的唇“我说的事你曾经共度患难的好朋友,雪纯。”

茜楚楚一愣“你认识雪纯?你是她的朋友?”雪纯的朋友很少,而且她那么温和的一个人,会认识这种人吗?

筹然嫌恶不屑地切了一声“做我的朋友,她没有那个资格。”

“不过我倒是替你可惜,你曾经连自己最喜欢的男生都让给她。然而到了今时今日,最终获得幸福的人,却不是一直付出的人。而是那个只知道索取朋友的爱,不懂得回报的坏女人雪纯。纵然你们一直给予,她却不懂得回报,还把对她最好的程朗害得半身不遂,真不明白你们俩个是过于愚蠢,还是太过无知。”

“住口!你知道些什么?雪纯不是那样的人!”

茜楚楚皱眉,雪纯只是缺根筋,谁真心对她好,她知道得很,她平日里亲近的也只有他们而已。但听她的语气,似乎知道程朗为什么伤成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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