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像是寒冰一样,冷入骨髓。夜弥的睫毛颤了颤,小脸一片雪白。

君胧月冷硬的捏着她小小的下巴,幽幽道:“记得你的职责,你若做不到,我随时可以毁了我们之间的约定,木香与碧菡是我给你的,我同样也可以收回去,你的命现在就在我手上,我随时都可以让你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夜弥微微恍惚,只觉得眼前有些模糊,耳边的声音也变的不那么清晰。

阳光落下,让他的那冰冷深邃的双眸折射出淡淡的琥珀色,而脸上那飞溅的鲜红血滴更让他显得越发妖异,“今日之事,我便不再与你计较,之前的事情,我亦不会再提,不过从今以后,你好自为之。”

他冷漠的收回了手指,余光看见在不远处抱着一盆水踌躇着不知该不该上前来的土老伯,淡淡道:“走罢,既然对方已经动用了官府,接下来这一路就不会再平坦,你方做好准备。”

风吹过,他转身而去,漠漠丢下一句:“不要再给我添麻烦。”

可才走几步,什么便被扯住了。

君胧月回头,只见夜弥拉住了他的衣角,她苍白的小脸上有些局促,好不容易张口,却只说了三个字:“等、等等……”

他漠然望着她。

这样的目光让夜弥的浑身冰凉,她的声音有些轻颤,“给、给我一点时间,我想知道是谁杀了村子里面的人。”

“知道又如何?”他散漫的语气,带着冰寒,又带着嘲意:“帮他们报仇?”

“……”夜弥抿唇。

“那是不是也要杀了我?”他幽幽的看着她,一字一顿说的深沉:“我自是知道有尾巴跟着我的,若不是我的存在,那个村子里的人就不会死……哦,你说的对,若不是因为你,我亦不会去利用这么个小小的地方,所以,你才是那罪魁祸首,那是不是应当先自刎谢罪?”

夜弥抬头看着高高在上的他,身上不断涌起一阵阵寒意,冻的她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不仅是你我,还有裴华音,苏沐,更多不知道藏在暗处的人,是不是连他们一起杀了干脆?”君胧月就这么看着她,“除了杀人的人,那些村民也脱不了干系,我已经买下了整个村子,给了他们每人一大笔钱财,可他们却没有要搬走的打算,口口声声说要心甘情愿追随我,这不都是他们咎由自取么?”

夜弥全身已经僵冷。

“还有什么话要说么?”他道。

夜弥死死的抿着唇瓣,像是要抿去所有血色。

君胧月冷冷的将她揪紧他衣角的小手给掰了开,衣角被风卷起又落下,他转身掀起的青丝漠然的擦过她,直到远去。

夜弥站在原地,不知道为何,温暖的阳光此时是那么刺眼,让她几乎睁不开眼睛。

双腿像是没有了力气,连迈步的力量都没了,她蹲在地上,用手捂住了脸。

有滚烫的泪滴悄悄从指缝中溢出。

坠到地上,碎了。

……

……

君胧月走到远处,又回头看了一眼那在树下的纤细影子。

她是那么小,脑袋蜷缩在膝盖里的她就这么看去,几乎只剩下了一个小小的点,仿佛能被风一下吹散了。

君胧月的眸色动了动。

冰冷寒噤的面色绷的紧紧的,仿佛下一刻就要绷断了。

“尊主,您身上的毒好些了么?”耳边忽的落下云深的声音。

“恩。”他这才回神,漠然转身朝着马车的方向离去。

“……那……不与小夜姑娘说明白么……”云深的声音欲言又止。

君胧月皱眉,凉凉的开口喊了一声他的名字,“碧云深。”里头暗含浓浓的警告。

“是。”云深很明白一旦君胧月连名带姓的喊他,一定是心情差到了极点,此时再多说什么也无济于事,他远远的也望了一眼轻轻颤抖的夜弥,然后跟上了自己的主子,默默的守候。

似乎……夜姑娘是特殊的。

却又是被主子内心所排斥的。

碧云深忽的想起来在君胧月大约五岁的时候养的第一只*物,那是一只刚刚出声的小野兔,出去游玩的时候被他捡到,满心欢喜的抱着回去悄悄养着,细心呵护的养了大半年,那只小兔子却突然失踪了,他找了好几日,却最终得到的是一张带血的皮毛,和一条被恶意割下来的尾巴。

那个时候,年幼的他抱着兔子皮独自关在房中,几日之后再出来之时,他已经不再说关于...再说关于兔子的一个字。

不久之后,有一个侍卫被割掉了两只手,挖了心,尸体就摆在那只小兔子失踪的地方。

再不久,那侍卫的主子也淹死在荷塘里。

再后来,他从那个如狼似虎的地方挣扎出来,以年幼的气魄一点点开始着手接替自己母亲的势力,直到他浴血涅槃的终于站在最高的巅峰的过程里头,他亦再养过一些*物,都是各种凶猛异兽,却再没有如同对待那只脆弱的小兔子一般,露出珍惜的情绪来。

碧家四兄妹几乎从他一出生便跟随在身边,对他可谓了解至深。

他们看着他如一般孩子欢乐的开始成长,又看着他早早的被夭折了温暖,一步一步落入地狱,又怎么一步一步将整个地狱都变作他的力量,无人能敌。

可他却没有再真正开心过。

这么一路,主子兴许自己也没有察觉,他这么多年以来不可多得的真心笑容,其实已经给了那小小的女孩儿太多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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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重新上路。

只是经过这一个县衙的事情,他们便不再走官道,改走了危险较多却麻烦较少的山路。

夜弥没有再踏进马车,一路随土老伯坐在车辕,望着翠色的森林发呆。

清风幽幽,看着还站血的衣角,她一下就没了踏入车内的勇气。

而车厢内,君胧月手里拿着三分画像,还有一张告示,上面是关于他们的通缉令,罪名便是杀人凶犯,屠杀了一座村庄,又杀了一个县太令,罪大恶极,必须即刻捉拿。

官府极少掺和江湖人的闲事,而江湖人也向来对官府退避三舍,不惹也不动,可一旦惹上,就是很麻烦的事。

而江湖上,亦开始流传出那三分画像之中的那个年轻男人便是无洺宫宫主君胧月之事。

连同流传出的,还有他武功尽失,正赶往苍耳山求医之事。

这按捺已久的势力终于忍不住了么……

同一时间,即能通过官府放出画像,又让他的行迹暴露在整个江湖人眼皮下,离苍耳山还有大约半月的路程,不多不少,足够这么多人蜂拥似的来寻找他,而能选择的路线也只剩了那么几条,他仇家又那么多,总有能找到他的。

这一招果然出的无比锋利。

君胧月凉凉将手里的东西扔在角落。

一个人的车厢变得很宽敞,他默然倚在榻间,翻看手中书页,却一个字也没有看进去。

“夜弥,你进来。”他终是烦躁的将书也丢开,冷冷的唤了一句。

可外头没动静。

他猛的掀开车帘,皱着眉头一把抓住那还在车辕上发呆的女孩儿的胳膊,将她拖拉着扯进马车。

土老伯很心知肚明的替他们将车帘扯严实了,再关上车门隔音。

夜弥被丢在车里,君胧月一下子就覆了上来:“怎么,想一辈子不说话?”

夜弥垂着脑袋,发丝挡住侧脸,落下的阴影看不清表情。

“……你这样是想和我反抗到底?”他眯着眼睛,眸光寒冷:“如果不愿意留着,就滚到车下去,自己用腿走。”

夜弥小小的瑟缩了一下,然后顿了好一会,便挪动了一下身子,便当真要往外面去。

君胧月只觉额上青筋突突的跳,他一把扯住她,又将她粗暴的拉了回来,塞到角落逼迫的看着她:“你要是在保护我的时候也这么听话就好了?是又想做些什么蠢事了么?总之,就是置主子的安危与不顾习惯了对吧?”他看着她低垂的脑袋,一股怒意便油然而生,凉凉道:“巴不得我死?你别忘了,我死了,你也活不成!”

“……没有……”他的话中带着太多的刺,她好半天才开嘴,低低出声。

他一皱眉,然后猛地捏起她的下巴,将她的脸正对上自己。

红红的眼眶,一看就知道哭过。

君胧月的手指捏紧了几分:“哭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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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去看了医生,医生说是因为疲劳发炎了捏,捂脸……不过我还是会努力更的,因为等13号我去了公司被送到成都总部进行为期一个月的培训操练滴时候……恩……听说还是会从早上一直操练道晚上……总之就是对等文文滴你们怎么来说都不会是什么好消息的消息……(弱弱滴飘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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