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浓重,月上中天,满地银辉,松涛阵阵,恍若仙境。

一行人提着两盏灯笼,两颗夜明珠,光芒闪烁,仿佛亦融入了这洞天福地之中。

莽三写的地图十分详尽,连该如何避免哪一处机关该都写的清清楚楚。若是流传出去,恐怕能在来在山下引起轩然大波,千金哄抢。

——但前提是,这份地图必须是真的。

夜弥看着二十分钟前做过记号的树干,道:“我们又回来了。”

他们已经在这一段路上绕了一个时辰了,虽然一直往前走,却一会便会走回原地,毫无进展。

余得水脸色惨白:“莽三骗我们?”

君胧月不置可否,他若有所思的看了看他们走过的方向,道:“如今天色已晚,丑时已过,大家也累了,不如等明日天亮了后再上路?”

余得水有点紧张的看看他,又看看钩十四。

钩十四知晓自己没什么发言权,表示同意。

余得水便缩到君胧月的身旁,决定挨着他们过夜。

君胧月笑了笑,笑容有点儿冷:“那三位公子武艺较好,你去与他一起会比较安全。”

余得水想想也是,招手将钩十四与另外两人喊过来,让他们睡君胧月与夜弥的另外一边,还贴心道:“这样更安全一些,宝宝身体不好,这山上风大,他们身强力壮,正好替宝宝挡风。”

被夜弥宝宝伤的不轻的钩十四:“……”

他可不敢睡君胧月旁边,于是与自己手下像杆子一样杵在了旁边。

君胧月挑挑眉。

钩十四连忙道:“更深露重,我去附近捡些干柴来生火罢。”然后动作十分迅速的带着手下消失在了君胧月的视线中。

余得水感悟道:“他们真是好人。”

君胧月笑了笑,从行李中拿出一条毛毯子,将夜弥和自己裹在了一起。

余得水翻出一些干粮,讨好的凑上前:“云兄,吃一些垫垫肚子吧。”

君胧月客气的拒绝:“我不饿。”

余得水凑到夜弥面前,像哄小孩子:“宝宝要吃核桃糕么?这个比较软,也比较甜。”

夜弥:“………………”

君胧月冷冷道:“她要睡了。”

余得水也看出他不高兴了,讪讪道:“恩,是该睡了。”

但夜弥白天睡的太久,现在完全睡不着。

她睁着大眼睛,看着天空中那轮圆月,有点儿心不在焉。

“在想什么?”君胧月问。

夜弥抬头看他:“想吃烤鸡腿,小炒肉,水晶饺子。”

君胧月:“…………”

难得看君胧月吃瘪,夜弥笑嘻嘻:“还有香酥鸭,白斩鸡,酿猪蹄,红烧肉……”

旁边余得水忍不住凑上来插话道:“宝宝,吃太油腻会对身体不好,我这里有核桃糕……”

君胧月淡淡道:“睡吧。”

余得水讪讪的滚到一旁,委屈的咬着核桃糕。

夜弥扁扁嘴,小声在君胧月耳边道:“我睡不着。”

君胧月手指抚着她的后背,温暖柔软的触感十分的好。他贴着她的脸颊,有点儿像在耳鬓厮磨:“那我们去做些其他事?”

夜弥明智的转开话题:“莽三给的那份地图真的是假的么?”

君胧月食指划过她的下巴,“不一定。”他笑了笑,抚弄着她的唇形,轻轻的吻了一下:“也许是这山上的主人知晓我们要上山,便增加了些难度,想让我们知难而退。”

夜弥脸颊微红。

她神经再粗,也晓得这一路互相亲吻拥抱意味着什么。

君胧月用女人的眼光看待她,他想要从她这里得到的东西她也明白,可她不敢给。

君胧月那样的人,得不到的东西永远是最好的,也许只是寻求一时的欢愉,前一刻能将你视若珍宝,后一刻便能弃若敝屣。他是这世上最好的猎人,玩弄人心,不折手段,她看的清楚,却又抵抗不了。

她拥有的东西本就不多,连那份小心翼翼的情感也只敢被她藏在心底,就怕有一日被挖出来再遭丢弃,她怕自己会受不了。

夜弥心头有点儿哀伤,又不敢让君胧月看出来,傻乎乎笑道:“就算增加了难度,也定不会难到……哥哥你的。”她看了一眼旁边的余得水,发现对方已经裹成一团睡死过去了。

君胧月定定的看着夜弥的眼睛。

夜弥不敢与他对视,转头看了看周围的树林,道:“钩十四他们为什么还没回来?”捡柴火需要那么久么?

君胧月道:“你冷?”然后掀开了自己衣袍:“那躺进来些罢。”

夜弥...sp;夜弥连忙道:“我不冷。”

君胧月眯着眼睛:“我冷。”

夜弥:“…………”

她想起君胧月现在没有内力护体,前几日强行运功还受了创伤,山间风大,又一直抱着她消耗体力,此时定是受不了了。

她起身道:“我去生火。”

君胧月抱紧她:“不用了,恐怕你一去就回不来了。”

夜弥以为他觉得她会逃跑,解释道:“我回得来。”

君胧月没理她,将人抱的更紧了些。

夜弥无法,便只好催动自己的内力,让自己变成了一个暖炉,烘的周围暖洋洋的的。

两人贴的很紧,隔着衣物也能感受到对方滚烫的温度,夜弥确定君胧月不会楞了,这才放下心来。

君胧月却突然道:“等事情结束,你带我去见你师父罢。”

夜弥有点儿没反应过来:“什么?”

他贴着她的额头,直视她的眼眸,道:“除了你师父,你还有别的亲人么?”

夜弥茫然的摇摇头。

君胧月道勾了勾唇:“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你又没有其他的亲人,聘礼便只能送到你师父那里了。”

夜弥晴天霹雳,觉得自己听错了,想了半天,觉得这个“聘礼”应当不是她记忆中那个“聘礼”的意思。

君胧月无情的戳穿她:“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

夜弥:“………”

君胧月道:“不管你师父同不同意,我都会明媒正娶八抬大轿你接回去的。”

夜弥:“………………”

她抬头去瞅余得水,怕他被吵醒了。

“他吸了迷香,一时半会不会醒。”君胧月捏着她的下巴将她转回来,一字一顿道:“逃避也是没有用的。”

夜弥:“……………………”

君胧月将她的长发别在耳后,低声道:“或者你愿意现在就当我的新娘。”

这一切都来的太过突然,夜弥完全没能反应过来。

她听见自己说:“为什么?”

君胧月垂眸,想了想,道:“也许无泯宫还差一个宫主夫人?”

夜弥无语道:“我觉得你不会需要一个宫主夫人。”

君胧月:“但我现在想要一个了。”

夜弥十分无奈:“也许只是你一时兴起。”

君胧月看着她低眉顺目,似是习惯了自己如此对待并且完全不当真的模样。可她耳间滚烫,心跳飞快,却还要极力装作从容淡定,他便知道她其实十分紧张。

事实上刚才那些话确是他临时下的一个决定。

在此之前,他确实从未考虑过与别人缔结婚约共度一生,骨子里对人的不信任让他难以和任何爱慕自己的人和平相处。

比起相亲相爱,他更擅长玩弄权术。

比起承诺约定,他更相信自己的手段。

别的人为了权势财富挣破头皮,他更喜欢将世间万物设做一个局,加以布置便能错综复杂,环环相扣,看着那些自以为是的猎物愚蠢挣扎,是他许多年来唯一的消遣。

夜弥却是其中的变数。

他想要将她留在身边,而她明明也是喜欢自己,却还是不断想要逃走。

他搞不明白她会什么会这样做,只觉得万分焦躁。

数个日月,无洺宫依旧没有查出关于她身份的消息,如今苍耳山神医也将她视作贵客,夜弥的背景定是比想象中更加厚重。

若夜弥下定决心想要离开,他可能真的留不住。

“我不是一时兴起,我想要娶你,你为什么不愿意?”他皱着眉看着她:“你答应了我的,日后都要与我一道,不会反悔。”

夜弥:“…………”

她让自己冷静了一下,开口道:“也许你可以再考虑考虑?”

他看着她,暗沉的眸色中有受伤的光芒:“我一直在考虑,可你一直在拒绝。”他冷冷道:“你从未相信过我。”

夜弥慌乱的低下了头。

他将她的脸捧起来,看着她睫羽下有些发红的眼眸。

“为什么又哭?”他一寸寸吻去她眼睫上的水雾,怜惜又珍重:“嫁给我,我们此生都会在一起,不好么?”

他低沉而缓慢的声音浸入她的皮肤,渗透至每一个身体缝隙之中。

像是恶魔最甜美的*。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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