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长途奔袭应该可以短途冲刺能力虽然差一些但已经比普通川马优良得多了。

望着校场中来回奔驰的几个骑兵随同程之邵一同前来的一个吏员频频点头见旁边的高俅投来疑惑的目光他立刻躬身一礼答道:高帅我朝向来将众马分等自四尺二寸至四尺七寸一共为六等。川马大多矮小充四五等居多上等的寥寥无几。而这些马至少可以充三等以上而观其形状正可充战马使用。

老黄既然这么说那就与事实无差了。程之邵情不自禁地捋须微笑道伯章你有所不知朝廷每年虽然市马上万但能够充当军用的最多不过十之二三而朝廷困于缺马又为了鼓励蕃人来市不得不加大买马的数量如今虽然可以以茶换马但毕竟是一个不小的负担。而为了养这些马朝廷时而设监牧时而让百姓代养中间情弊不计其数。此次这些夷民显然是不擅耕种的但若是让他们代为养马说不定能挥更大效用。

程大人所言正是小人想说的。那个叫做老黄的吏员指了指那几匹在场中奔驰的骏马不无感触道朝廷在河北河西之地都曾经设过马场动辄数千顷时罢时兴而那些地方都是地少人多百姓没了耕地官府的牧监却又浪费极多凡养一马竟往往浪费牧田五十亩。巴蜀西南夷多擅长养马而不善耕种以往只因为川马个小所以虽然是买马的一条路子但终究不及西夏和辽国的战马。如今若是这些得堪使用则一有变故就能直送陕西不啻是一条路子。

原来如此。高俅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他也曾经听说过朝廷每年买马的数量虽多却也经不起年年败坏光是那些死去的马就相当惊人。隐约记得。熙丰年间王安石似乎就提出过保甲养马法足可见对于马政的重视。而巴蜀毗邻秦凤一直将买到地马匹直供前线。若是这些马中能够有更多的优良战马对于战事自然是莫大的帮助。

如此看来。这些夷人最好还是留着。哪怕是把经验留下也好。只是这件事兹事体大我还得上奏圣上免得有人说我独断专行。话虽如此他却知道这道折子一上必定会得到肯定的批复。对于矢志开疆的赵佶而言对军务有利的自然都会摆在第一的位置否则他也不会提醒严均注意王厚这个人。

虽说拘押但商云浩只是被软禁在一间小屋子里。他和那些不入流的吏员不同好歹也有职官阶官在身高俅自然不会把他关在大牢里。只是对于他而言这日子无疑是度日如年每日除了送饭的人之外他一个人都见不着什么消息也得不到。只是三四天的工夫他就仿佛觉得过了三四年。可是无论他怎么恳求外头的军士说自己有要事求见高俅别人都置若罔闻这渐渐让他陷入了绝望。

紧闭地大门终究还是打开了可走进来的却不是他希望中的高俅而是程之邵这顿时让商云浩紧张了起来。论官阶程之邵不过五品但是他却知道自己的事情也许可以蒙混过高俅却万万蒙混不过这个在财政上浸淫了几十年的老人。

程大人

折子我已经和高帅联署往京城了。程之邵的脸上看不出任何喜怒他只是用异常平淡的口吻说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无非是盼望在京城的那一位为你说话罢了。

商云浩闻言立刻睁大了眼睛在用一种惊惧的目光打量了对方许久之后他终于狂笑了起来。天底下捞钱的官员多了为什么偏偏只有我一个人这么倒霉如果如果在节骨眼上没有出这件事我还能够

就算没有这件事你认为我又为什么会巴巴地赶到成都来你以为我有那么多空闲么程之邵冷笑一声终于流露出了一丝鄙夷我那时正好在京城谒见圣上在收到高帅的奏疏之后便立刻令我日夜兼程赶到了这里就是为了能够名正言顺地整肃西南马政。你如此坏了事就别指望京城里头会有人帮你说话能够留得一条性命就已经很难得了。

听到程之邵连连提起京城的那一位商云浩的脸色顿时愈加惨白不可能你怎么可能知道不可能有人知道的

你的堂弟商云斌已经全部招...全部招供了他不过一个候补吏员为了减轻罪名出卖你这个堂兄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你和京中那一位往来的书信并没有被烧掉而是全部留存了下来对于这个答案你应该满意了吧

不可能不可能最后一点希望被人硬生生掐断商云浩顿时陷入了癫狂。他死死地瞪着对方眼神中闪烁着一种择人而噬的光芒。你别想诈我的话

到现在还看不清局势真是可悲可叹你那个靠山至少在明里是绝对不可能和高帅作对的程之邵转身就走临出门时却仿佛不经意地扔下一句话他不就是姓阮么

在他背后商云浩一瞬间面如死灰就连大门咣当一声关了个严实也没有察觉到。

伯章看来此事肯定是真的。程之邵一踏进书房便关上了房门脸色一瞬间阴沉了下来。阴差阳错卷进了这么一件事里头他当然心中懊恼。须知他一向不参与朝中争斗一直致力于自己的职事被人惦记是什么滋味他一点都不想领受。想不到那家伙手这么长。

高俅闻言莞尔他和阮大猷的交情来自与曾布的一番交往对其人其行当然有深层次的了解。与其说是对方把手伸到巴蜀还不如说是这个商云浩当初能够谋得这个职位是得了对方之助而后才顺手牵羊似的拿到了不少好处而已。他虽然不齿于这种做法但此时一不想把程之邵牵连进来二也不想直接和阮大猷撕破脸

程老这些东西我会当作没有存在过不会上奏圣上。至于那个商云斌宽纵了他也就是了毕竟他虽然在茶马司管些文书也没有完全参与其中。见程之邵一脸讶色他只是无奈地耸耸肩道我固然希望能够一扫天下弊政但也要看形势才行如今一道折子上去加朝中争斗这也是我不想看到的。眼下的情势下雷厉风行的结果只能是引一场朝堂风暴我也只能量力而行了。

想不到伯章你年纪轻轻就能看得这么透彻。程之邵这次才是真的惊讶了和别人一样他也认为高俅的崛起来源于那无比的运气要知道藩邸旧臣的从龙之功足以让一个并不起眼的人飞黄腾达。可是隐藏在骤进之后的东西他却像寻常人一样忽略了。还是那句话子瞻表兄的关门弟子果然不同凡响

程老夸奖了。高俅微微一笑突然又想起了另一件大事。若是真有湟鄯一战那么提举都大茶马司的程之邵自然会挥莫大的效用。程老就在秦凤一带有一件事我想请教一二自熙宁年间朝廷用兵取了熙河以来朝廷时而弃河湟时而又取河湟以你之见如果说有人建议朝廷再次用兵熙河究竟是该准还是该驳

这程之邵骤然听到用兵两个字一颗心立刻不争气地跳了两下而后深深吸了一口气。伯章这用兵之事不可轻率你究竟是从哪里听来的

程老别管此事真假你只要告诉我朝廷再次用兵是否可行

羌人内斗不绝确实有机可趁。程之邵终于自起初的惊讶中回过了神当初王韶王子纯取熙河不但为朝廷开疆还取得了用兵西夏的桥头堡但是河湟数州孤悬于外易攻难守兼且补给太难所以才会在元佑年间为朝廷所弃。说起来辛辛苦苦打下的疆土却拱手再送回去确实他露出了深深的惋惜之色随后才郑重其事地说道伯章若是朝廷有意再次西进我倒要举荐一个人。

高俅当然知道程之邵要提的人是谁此时不禁笑道:程老要举荐的人莫非是王子纯的公子王厚王处道

没错程之邵霍地站了起来虽然年岁已大却仍旧显现出一种不可动摇的气势王子纯父子对于羌事异常熟悉也知道该如何与羌人打交道。欲重定熙河则必须用王厚其他将领用之打仗可以但用之安抚则决计不行。他转过头来凝视着高俅一字一句地问道伯章你真的能肯定圣上有意重定熙河

见高俅微微点头他突觉豪气横生。好那我就在这一年之内筹措等到战事一起我必会送上良马和军费

程老确实该当为吾辈楷模高俅大喜过望连忙举起了茶盏我便以茶代酒敬程老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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