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争辩

“倒是你…”他忽然伸手抬起我的下巴，冷不防对上他的视线，却望见他眼里满满是戏虐。他轻声道：“深夜有一男子在你闺房之中，暮姑娘，你难道不害怕这男子会图谋不轨么？”

暮姑娘，他竟然称我为暮姑娘！

他深夜到此，就是为了要揶揄我一番么。我望了他一眼，想要撇过头，奈何下巴却被他捏住动不得。我恼怒道：“放手，你喝醉了。”

“我清醒得很，”他的脸凑近了一些，声音轻而冷，“怎么，暮姑娘是害怕了？方才见着我的时候你好像没那么害怕。”

他的双手撑在我身后的墙壁上，身体挡在我前方，形成一个狭小的圈，将我牢牢圈在里面。

这下，我就算想躲想溜也没法子，只能谨慎的望着他，“你想做什么？”

今晚的他实在太莫名其妙。

他淡淡道：“不想做什么，只是想同赵姑娘说上几句话。”

左一句暮姑娘右一句赵姑娘，就这么想撇清以前，撇掉和我一起的过往吗？他到底想要做什么。

“你喝多了。”我深吸了口气，猛地挥手他的手，转身欲走，却被他一把攥住肩膀，身体给转了回去。

心中纳闷极了，他是不是在发酒疯？

“你到底想干什么？”

他好整以暇的望着我，语气轻佻：“干什么？来看看昌都城议论纷纷的下贱女子是不是真的很下贱。”

我倒吸了一口气，身子软软沿着墙壁滑落，却被萧磊冷不防搂住腰身。

下贱女子，他竟说我是下贱女子？

还未等我消化完从他口中说出的这难堪词语，他又毫不留情的说道：“城里人人都道碧落山庄大小姐表面言行举止妥当，实则虚伪做作，水性杨花，瞒着长辈去蓬莱楼赴小侯爷之约，与之颠鸾倒凤，巫山**。可怜那小侯爷在事后却被人修理成一个废人。哼，你说说，尝一回赵姑娘的********，这代价是不是忒大了些？”

说到最后，他的语气越发阴冷，手中力道大的似乎要把我的腰给折断。

我全身瘫软的靠着墙壁，借着他扣在我腰上的臂力才勉强站稳，身子却止不住的颤抖，就是那日面临陈列的强暴也没有抖的这么厉害。

心冷到了极点，我觉得我像被丢弃在一片荒芜的小岛上，没有任何可以取暖的物什，浑身只感觉到冷，除了冷，还是冷。

我想过可能会有流言，毕竟陈列是侯爷之子，突然间变成废人的事，岂是那么容易被人掩盖住的。也想过，唐玉珂有可能会将这件事传出去。

只是没想到，这流言竟是萧磊亲口说给我听的。

颠鸾倒凤，巫山**，这些话竟是萧磊说给我听的。

真是天大的讽刺，我瞒着长辈去蓬莱楼为的就是见他，如今却被他认为是下贱女子，叫我颜面何存？

唐玉珂这招真是狠毒，原来，她早就想好了，想好要怎样对付我。她真是不废吹灰之力就将我打倒。

萧磊看我半天不出声，手臂往前一带，将我身子按在他怀中，听见他愠怒的声音，“怎么不说话，默认吗？”

我深吸了口气，先前佯装的镇定瞬间就土崩瓦解，泪水凝聚在眼中，越聚越多，终是溢出眼眶顺着脸颊流下。我仰起头，难过的望着他，“如果我说，我去蓬莱楼是为了见你，你信吗？”

闻言，感觉他扣在我腰上的手指更紧了些。他沉默了一瞬，忽而苦笑道：“信你？我还能信你么，暮娉婷，暮姑娘！”

我几乎是反射性的抬手握住他的襟口，喉咙却像被什么卡住，让我发不出声音来。原来他先前说的暮姑娘指的是暮娉婷。

他竟然知道暮娉婷！

他低头看一眼我拽着他襟口的地方，又抬眼看看我，面无表情道：“我真是低估了你，你说，你到底还瞒了我什么？说啊！”

我噙着泪水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心中荒凉一片，“你要我说什么，说了你会信吗？是，我叫暮娉婷，也是暮雨，可我真不知道我还是赵琳 ，我没有杀害当当，更没有与当当做对不起你的事，没有没有，从来就没有！可你为什么就是不相信，为什么你从来就不怀疑小玉……”

现在想起来，他带我回家后消失的那几天，原来是去调查了我的身份，只是聪明如他，当时却也没查出来我竟然还有一个身份。

原来，他从一开始就不相信我，所以宝藏的事情只字不提。枉我，死心塌地的跟着他，信任他，到头来确实一场空。

萧磊冷冷笑起来，举起空闲的左手抚摸着我的脸，“哭的是梨花带泪，楚楚可怜，好美的一张脸，我险些就被它骗过去了。枉我先前那般疼惜你，爱护你，熟知你一转脸便可与别人花前月下，卿卿我我，果真是水性杨花的下贱…”

我怒不可遏地抬起手，飞快的朝他的脸扇过去。

啪一声，清脆响亮。

这一幕来的毫无征兆，来的那么快，快的连他也来不及躲。他愕然地望着我，他大概想不到我会出手打他。

因为出手太急太猛，我身子甚至侧向了另一边，我怔怔望着自己的右手，感觉掌心火辣辣的疼，明明被打的人是他，可我却觉得手掌比他的脸还痛。

抬眼，望见他脸上夹杂着难以置信与震惊的神色，眼底黑漆漆一片，似有两团小火苗在燃烧。

他没想到，我也没想到。我，竟然会打了他一巴掌。

我张着嘴却说不出话来，手举在半空中，最后停在他被打的左脸上，眼泪不停的涌出眼眶，像是要把我心中无法言说的伤痛都宣泄出来。

他一动不动，身子僵硬如磐石，脸上仍旧是那副震惊的表情，还有眼底浅浅的沉痛。

许久，我听到自己轻微的声音，像是黑夜里一声虚无飘渺的叹息。

“谁的都可以这样说我，但是你不可以，只有你不可以，不可以……”

他眼睫毛微微颤了一颤，感觉他手臂一紧，我还未反应过来时，嘴唇便被他含住，接着就是一阵强取豪夺的掳掠。他扣在我腰上的手，忽然松开上移到锁骨处，粗鲁地扯开我的睡袍。

“唔唔……”我惊慌的瞪大眼，双手不停的捶打着他的肩膀，却是徒劳，我这点力道对他就像是挠痒痒。

他真的很恨我，就连吻，也带着狠劲，唇齿那么用力的覆在我唇上，力道大的几乎要将我碾碎。

我眯上眼，放弃了挣扎，双手紧紧抓住他的肩膀，指甲深深陷入他的衣衫里，心中悲痛不已。这是我与他重逢之后第一次的亲吻，却带了那么浓烈的惩罚，毫不怜惜的蹂躏。

眼泪顺着脸颊滑落在唇边，混入口中，又咸又涩，夹杂着一丝血腥味。

他身子一僵，忽然停了手中动作，缓缓离了我的唇，视线扫过我的脸，最后停在我已经红肿的唇上。他举起手，指尖拂过我的唇，略微粗粝的肌肤触碰到被他咬破的地方，顿时一阵刺痛袭来。我下意识的咬住嘴唇，却也咬到了他的指尖。